双方又来回客气了好一会,李教谕才勉强把礼物收下。
眼见已经是中午,李教谕便留他们在家里吃午饭。
陈浪本打算直接去找县令的,奈何现在已经是午饭时分,李教谕态度又十分诚恳,便留了下来。
李教谕命家人准备饭菜酒食不在话下。
谁知饭桌上李教谕多喝了几杯酒,便大肆发泄起来,从反贼高迎祥到野蛮人建奴,再到朝廷奸臣,锦衣卫,东林党,地方贪官,都被他拿出来骂了个遍。
最后几乎要骂到仁和县令赵弘亮的头上,王厚才赶紧制止,方才罢休。
没想到这老教谕知识还挺渊博的,不出门而知天下之事,堪称难得。
“袁督师死的冤那,袁督师不死,建奴安敢如此嚣张......”
“能解民倒悬者,唯我卢象升大将军!”
性情中人啊,脾气这么大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陈浪心中感慨。
“陈贤弟,王贤侄,我跟你们说,这县里的银子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王厚才一头雾水,一个贤弟,一个贤侄的,这不是差辈了吗,自己本来和陈浪平辈相交,这么一闹,自己岂不是也成了陈浪的贤侄了?
这李教谕直到喝得胡话连篇时,仍执意要酒。陈浪见情形不对,怕这位老教谕身子骨撑不住,便让其家人生拉硬拽的将其拉了下去。
这位老夫子直到被拽进房间时,仍旧骂不绝口。
...
陈浪也未曾想到今日李教谕会大耍酒疯,看来去县令家的事,只能推辞了。
与王厚才离开李教谕家后,便往仁和码头赶去。
第一次来仁和县城,陈浪打算四处看看,了解下此地的风物人情。
路上见到一大片荒芜的田地,里面只有零星的几块地种了些菜,四周围着一圈栅栏,约有好几百亩样子。
便问王厚才道:“王兄,这片田地如此广大,还围的好好的,为什么却荒废了下来。”
王厚才道:“这八成就是县里的学田了。”
陈浪疑惑道:“学田是什么?”
王厚才有些纳闷,这位陈贤弟博学多才,为何却不知学田,便道:“学田是公家拨给县学的田地,学校有权将这些土地佃给附近的村民耕种。”
陈浪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过也没太当回事,便道:“那县学相当于地主喽?”
王厚才道:“公子高见!”
陈浪又纳闷道:“那这片学田为何没什么人耕种呢?”
王厚才思考了片刻,道:“听说县衙,地方胥吏的插手掣肘太多,没人敢种,即使收成好,八成也要被这些人盘剥而去,反不如去种地主的地。”
陈浪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老教谕骂他们骂的这么狠。”
王厚才笑道:“哈哈哈,早听说李教谕爱酒,没成想真是如此。”
陈浪道:“厚才兄,在下打算把这片土地佃下来,你意下如何?”
王厚才惊道:“这个,这个,公子不可操之过急,在下也不敢说,不如改日我们和李教谕一起商量商量。”
陈浪道:“那好,我们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