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猜，有没有一种可能，当你环顾四周一个内鬼没发现的时候，那个内鬼可能就是你自己。”
“？”
夏弥小姐CPU有些烧了。
奥丁则是在愣了一下后，很快明白了路鸣泽的意思。
路鸣泽是在说，黑王为了防止他人干涉命运而布置的应对措施，就是奥丁自己？
他反抗命运的想法，就是黑王赋予他的命运？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莫大的恐惧袭来，几乎本能的，奥丁拒绝接受这一可能性。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的人生被安排的程度，可能超出他的想象。
不过越是本能的抗拒，他越是忍不住思考。
他欺骗命运的灵感的确是来自黑王，各大炼金术的掌握也习自黑王，打造出冈格尼尔从而具有碾压其他龙王的不对称优势也是源于黑王……
仔细一想，他执行计划的依仗甚至连计划本身，都和黑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唯一和黑王无关的，似乎就只有恺撒的诞生。
他曾因为那无法逃避的命运产生过自杀的想法，若不是恺撒的诞生让他有了羁绊，他未必能撑到现在，也未必会执行现在的计划。
可如果连恺撒的诞生都是命运的一环，那他的人生还有多少是自己的？
想到这种可能，奥丁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路鸣泽方才那不明所以的话，与此同时也在他脑海之中回荡。
如果他的人生和命运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一切都是黑王的阴谋的话。那在昔日的黑王眼中，自己这个最受宠的龙王，实际上又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看到奥丁痛苦的表情，路鸣泽打了个响指。
“照照镜子吧，你会看到最真实的自己！”
话音落地，一面银镜突然出现在奥丁面前的浮冰之上。
奥丁看去，镜子中映照出的不是他现在的样子，而是作为龙的姿态，那是一条能够掌握天空的伟岸巨龙。
蓝白色的巨龙，似乎正翱翔于赤红色天空之中，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翅膀边缘处有些模糊。
奥丁凝目看去，边缘处模糊的地方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条条红色的丝线将翅膀关节处锁住，细密的红线彼此交错，看不到头尾。
随着画面逐渐清晰，奥丁才赫然发现，巨龙背后的根本不是什么赤红色的天空，那所谓的天空背景其实是由繁复的红色丝线编织而成，海量的红色丝线遮蔽了背后的黑色天空，牢牢绑缚住巨龙所有关节，原本巨大威严的巨龙却仿佛木偶一般无法挣脱。
伴随着红色丝线的移动，巨龙关节处立即做出对应的动作，身体丝毫不由它自己掌控。
而随着镜子里面的镜头拉远，巨龙的体型逐渐变小，赤色丝线组成的天空也变为画面中心如同云朵的一小部分。
而在这个时候，奥丁才看清楚，原来赤色云彩背后的黑色，也并不是天空的背景，而是一条遮天蔽日的黑龙身上的颜色。
如同山岳一般大小的黑龙抬起一只爪子，利爪下面连接着由命运之丝编织的红色囚笼，而在囚笼的中心被丝线绑缚着的，则正是自己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奥丁脸色铁青。
路鸣泽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个被命运包裹的傀儡和奴隶正是自己，黑王之所以最宠爱他，对他的教导最多，还帮助他打造冈格尼尔，全部都是为了将他打造成便利的工具。
时间或许的确是距离命运最近，所以反而成为了命运干涉他的突破口，换了别的龙王，都没有他这么好操纵。
“……他怎么了？”
看到奥丁久久没有说话，夏弥好奇地看向路鸣泽。
“可能是破防了？”
路鸣泽摇摇头，猜测道。
杀人诛心，这还是他从苏墨那里学到的攻击技巧，威力似乎比他想的还要大，不仅否定了奥丁整个人生，甚至连他的反抗都一起否定了，简直令人绝望。
“真可怕！”
看着奥丁的反应，夏弥摇摇头。
虽然细节不太明白，可大体情况她还是听懂了一点，所以说自己这个最不被黑王看重的孩子其实反而是占到便宜了？至少不会像是奥丁一样被人算计到死。
这么看自己也是达成了一个成就，只要我足够菜，那就连黑王都利用不到我！
这时，奥丁也终于从沉默中恢复了过来。
就连路鸣泽以为奥丁已经彻底破防，要放弃自己计划的时候，这位独眼的神祗微微抬了一下手，将眼前的镜子直接毁灭。
“这种神棍的把戏，你以为能够骗到我？”
他居然选择全盘否认路鸣泽的话，将其驳斥为幻术……虽说路鸣泽用的的确是幻术就是了。
说完，他冷笑一声。
“你不过只是想让我舍弃我的计划，加入或者不阻碍你的计划而已，诡计多端！”
“……”
路鸣泽挠了挠头，眼神真的有些惊讶了。
虽然他的确有一点这种意思，想要只是剥离他的权柄，但没有也无所谓，比起这个，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奥丁的精神状态，在自己解释了这么多后居然还完全不信，这到底是傻了还是被洗脑了？
所以想了想，他问道。
“难道你没有发现么，黑王已经开始害怕我们的计划了，不然为什么会释放赤潮引导白王重生？”
黑王的反应，足以作为试金石，证明谁的计划才能真正威胁到黑王吧？
而面对路鸣泽这一疑问，奥丁摇摇头道。
“有没有可能，他害怕的是我，干扰的也是我的计划？”
促使白王回归，对他计划影响的确很大，如果没有了苏墨，篡位就变成了复辟。
“……”
听到这个理由，路鸣泽沉默了。
还能这么解释？
他这才明白，原来奥丁不是傻了也不是被洗脑了，而是疯了。
他的傲慢不允许他接受他千年来的奋斗只是成为了命运的奴隶这一事实。
如果是之前，他还有耐心举例论证说服对方，可听到奥丁这么说，他就只能尊重祝福了。
黑王居然连这一步都算到了，用与生俱来的傲慢来防止奥丁被人改变想法、
“那就永别了！”
路鸣泽摇摇头。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有赤色流星群划过，正对准了这篇海域。
天谴降临，天基武器达摩克利斯之剑轰然下落，掀起了最后的战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