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他便可以夺走绘梨衣的神血,登上神座。
这么想着,“赫尔佐格”无比自信的敲打了一下梆子。
“呜哇~!”
几乎瞬间,威严得如同神祗一般的绘梨衣就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伴随而来的,还有“咻”的一声。
听到这害怕的声音的时候,“赫尔佐格”心中还在狂喜,他的计策有效,梆子声比他想的还有用。
然而,下一瞬间,剧烈的疼痛从他手臂传来。
“赫尔佐格”低头一看,他的手臂齐肘断掉,鲜血止不住地往外喷。
在绘梨衣发出害怕声音的那一瞬,一缕风刃激射出来,直接断掉了“赫尔佐格”的手。
“怎么回事?!”
强行忍耐着剧烈的疼痛,“赫尔佐格”无比吃惊的看向绘梨衣,发现绘梨衣脸上的表情的确是毫无作伪的害怕。
可害怕归害怕,她下手一点也不轻,看这随心所欲操纵元素的表现,似乎并没有被封印血统。
“赫尔佐格”一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
他梆子声才敲了一下,肯定不会起作用,绘梨衣肯定也不会切换人格。
而她之所以会害怕,纯粹是因为他刚才的表情太吓人,看起来像是在用什么大招,以至于绘梨衣下意识还击。
现在敲了一下便断了一只手,如果自己继续试图拿起梆子的话,大概会被绘梨衣砍成肉泥。
意识到这一点,“赫尔佐格”并没有气馁,而是忍痛摸出了备用方案。
按了一下按钮之后,细密的梆子声从他随身携带的录音机中播放出来。
在小心谨慎方面,他的确不弱于本体,直接使用录音来播放,也不容易被打断。
梆子声倾泻而出,以能响彻整个红井的音量,开始不停播放,若是源稚女在这里,必然会被切换人格。
“赫尔佐格”无比紧张的盯着绘梨衣,甚至没有注意到被他寄予厚望的楚天骄早已被秒杀,而苏墨正拿着天丛云在一旁静静等待。
长达五六秒的等待后,绘梨衣终于有反应了。
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然后——
“咻!”
又一发风刃激射而出,将十米远处的“赫尔佐格”拦腰斩断。
“你在干什么呀?”
绘梨衣奇怪的歪了歪脑袋,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要突然放音乐。
不过不要紧,零妈妈说过,敌人什么的,只要砍掉就行了。
苏墨哥哥在身边也没说什么,自己应该做得很对。
“怎么可能!”
看到绘梨衣那完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对梆子声几乎毫无反应的样子,趴在地上的“赫尔佐格”露出了极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十分不甘心的看着眼前的绘梨衣,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挣扎着用手攀爬,带动着自己的上半身爬向自己梦寐以求的神座,大量的鲜血从他腰间流出,拖成长长的血迹。
“为什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可能!”
“赫尔佐格”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他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却不能接受和自己计划完背离的情况出现。
本体谋划了几十年,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漏洞?
看着在地上丑陋的挣扎着的“赫尔佐格”,一直站在一旁守护的苏墨终于开口了。
“很惊讶么?就算是小女孩也是会成长的,绘梨衣在心理方面可是被我和零一手带大的,你该不会以为她会和源稚女一样,生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人格吧?”
绘梨衣虽然也做了脑桥分离手术,但她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人格分裂,因为她两个人格都是胆怯的小女孩人格,没什么差别。
源稚女是因为受到了精心设计,被源稚生杀死过,外加药物作用,才会生成极端人格。
可绘梨衣不同,为了让她成为听话的刀刃,她受到的是打压教育,两个人格没什么区别,都是没有丝毫成长的胆怯小女孩。
拜此所赐,等到苏墨和零带她的时候,她两个完相同的人格得到了同步的成长,至今虽然仍称不上是成熟,却也是同步的少女心态。
和原著中,以及遇到苏墨之前那种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不同,现在的绘梨衣至少深刻明白了好几个道理——第一,她有资格成为光,所以不必自卑;第二,为了在意的人,她有权利成为怪兽,对敌人进行反击。
因此,无论是她哪一个人格,面对除了苏墨、零以外的人,她都不会像以前那么无害。
至于人格和血统能力的绑定,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苏墨而言,更是小菜一碟。
以“赫尔佐格”的实力,想要战胜如今的绘梨衣,那还是想得太多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听到苏墨的解释,“赫尔佐格”咬着牙怎么也不肯相信。
小女孩也会成长?说什么鬼话!
绘梨衣的状态他不是不清楚,从她出生起一直到一个多月前,她一直都是小孩子心性,碰到强硬一点或者恐怖一点的东西都会害怕。
虽说小孩子的确也会成长,可距今为止苏墨和绘梨衣相处的时间才多久,连两个月都不到。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成长得这么快?你这是开挂了吧!
尽管心里明白,苏墨说得极有可能是真相,可一想到本体花了十几年抑制绘梨衣的成长,苏墨这个家伙却只用了一个月就将其成果彻底毁灭,“赫尔佐格”就无法承认这一点。
若是轻易承认这一点,意味着他的计划彻底告破,也意味着他的死亡。
“绝对不是这个样子,奥丁、奥丁大人答应过我,会让我登上神位,和他一起共同统治世界!他说过,我的计划一定会成功!”
随着血液的流失,“赫尔佐格”的体温也不断流失,但他并没有放弃希望,反而变得偏执而疯狂,甚至将虚无缥缈的计划寄托在奥丁身上,对他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
不,与其说他是在偏执中疯狂,不如说他单纯只是在自我欺骗,他不想面对这无法改变的现实,只想沉溺在自己的妄想中死去。
这样清醒脱俗的小人可不常见,尽管就这么放着不管他也会死去,但苏墨不是这种乐善好施的类型,很多时候他和夏弥小姐一样小心眼。
面对濒死的“赫尔佐格”,他毫无怜悯之心的戳破了他的幻梦。
“奥丁之所以会这么说,大概是因为你没有了利用价值,打算借我手杀掉你吧?”
比起强行接手一个组织,果然还是利用代理人遥控更为简单,奥丁想必是因此才会启用这个半成品作为猛鬼众的临时领袖。
而如今,猛鬼众彻底覆灭,“赫尔佐格”的克隆人自然也就没有价值了。
至于“赫尔佐格”的所谓野望,在奥丁看来大概也只是一个乐子而已。
“——!”
被苏墨戳破最后的幻梦,“赫尔佐格”两眼通红,如同牛一般发出剧烈的喘息。
他以充满诅咒的眼神拼命地瞪视着苏墨,似乎要将一切仇恨和憎恶都倾注在他身上。
“是你!都是你!”
仔细回想一下,自从苏墨出现后,他的计划就变得一团糟,到如今已经完面目非。
如果没有苏墨、如果没有苏墨,他绝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面对“赫尔佐格”这仿佛地狱恶鬼一般的眼神,苏墨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没有什么比敌人的诅咒和哀嚎更能证明自己的功绩,你继续!”
若是仇恨能杀掉人,赫尔佐格和奥丁早就应该万劫不复了。
“啊啊啊啊啊!”
“赫尔佐格”发出绝望的嘶吼,与无能的狂怒。
苏墨的嘲讽,简直能把死人气活,虽然他已经半死不活,可听到这话,依旧迸发出了和实力不相称的生命力。
可虫子依旧是虫子,再怎么挣扎也丑陋无比。
嘶吼过后,感受到自己生命已经流逝大半,莫大的恐惧席卷了“赫尔佐格”。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暴露出和本体一般无二的小人心态,如同鸵鸟一般无视了虎视眈眈的苏墨,转而可怜兮兮的看向了绘梨衣,并用最后的力气将脸在地上摩擦,蹭掉自己的面具,露出和橘政宗相同的面容。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绘梨衣发出哀鸣和乞求。
“绘梨衣,还记得我么,我是你的父亲橘政宗啊!求求你,求求你把你的血给我,不然我就快要死了,我的女儿,你应该记得我才对,我是父亲啊!”
或许是临死前的意志力爆发,他居然拖着不断流血的上半身,爬到了距离绘梨衣两米处,上杉越茧所在的位置。
在生命的最后,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悲哀的乞求。
若是一个品行良好的养父,其养女听到这番哀求之后,恐怕难免会动恻隐之心把!
可他似乎是忘了,自己的本体是如何对待绘梨衣的。
对于这个监狱牢头一般的橘政宗,绘梨衣可从没有类似父亲的印象,因此,对于“赫尔佐格”的不断哀求,她也只是疑惑的看向苏墨,好奇于这个家伙不是早就死了么,完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绘梨衣!绘梨衣!”
看到绘梨衣的表现,“赫尔佐格”完绝望了,但他并没有放弃,持续的呼喊。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沛然莫敢当的力量,突然从背后抓住了他的颅骨,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他的头盖骨捏碎,将他残存的上半身直接提了起来。
“赫尔佐格”只感觉自己身体一飘,转了半圈,然后就和一对暴戾的黄金瞳对上。
“你刚才说,你是绘梨衣的什么?你称呼我女儿什么?”
上杉越露出如同恶鬼一般狰狞的面孔,对眼前的老东西发出无比冰冷的质问。
如果苏墨说绘梨衣是他的女儿,让绘梨衣称他为爸爸,上杉越虽然不爽,却也觉得自己没资格否认,毕竟自家女儿的确是苏墨带起来的。
可赫尔佐格这个老狗,橘政宗这个老东西,居然也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句话?
想死么!
“啊啊啊啊——!”
在“赫尔佐格”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中,上杉越将他半边身体拉到了巨茧深处。
正好,他对造成了自己女儿悲惨命运的赫尔佐格一直以来都恨之入骨,虽然听他的话他只是一个复制品,却也足够发泄他这个真正老父亲的怒火了!
“杀完记得扔出去。”
苏墨好心提醒一声。
“知道,我不会让这种恶心的东西污染我们的血!”
上杉越头也不抬的回应道。
这种恶心的东西,连做食物的资格都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