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们知道了敌人的身份,不必像之前那么杯弓蛇影。
橘政宗安慰的话语,反而让源稚生更加惭愧。
身为蛇岐八家的少主,居然要靠运气来解决问题,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看到他这幅样子,橘政宗无奈的摇头道。
“还记得昨天我和你说了什么吗?”
“……记得。”
源稚生低下头,不敢去看绘梨衣。
昨天他和橘政宗的约定,如果他依旧管不住绘梨衣的话,就要交给家族管束。
如今橘政宗提起这一点,也就是说,绘梨衣和苏墨之间所谓的明天见面的约定,就要被打破了。
看到源稚生的样子,橘政宗语重心长的说到。
“稚生,不要犹疑,以家族利益为重!”
“——是!”
源稚生放下犹豫,点头领命。
当着绘梨衣的面,两人并没有说得那么直白,但在这番话语中,已经敲定了结局。
绘梨衣所期待的明天,大概是不会如愿到来了。
橘政宗必然会切断两人之间的联系。
苏墨之前的判断并没有错,虽然源稚生想要成为正义伙伴,也想要成为一个好哥哥,但他也的确也不值得信任,家族大义的光环一开,他什么都能够牺牲,包括他自己。
敲定绘梨衣之后的动向后,橘政宗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而是继续对绘梨衣展开了盘问。
虽然苏墨和绘梨衣接触的时间极短,但他的手腕实在是太过于高超。
短短三天内,他在绘梨衣心中的地位就已经超越了他们两个“父兄”。
苏墨是学院本部执行官,是昂热的使者,也是家族的敌人。
换位思考,如果他们站在苏墨的立场上,在对绘梨衣建立了如此心理优势的情况下,必然会对绘梨衣输出一些诋毁蛇岐八家,诋毁源稚生、橘政宗的话语。
这样,就能很方便的将绘梨衣心中信任名单排除到只剩下自己一个。
借用这种手段,可以轻易笼络控制住绘梨衣,并让她只为自己所用。
虽说,这种做法和苏墨主动将绘梨衣送回来的举动有所冲突。
但也并不排除,苏墨是故意把绘梨衣作为卧底送进来,想要在关键时刻发动这柄武器的可能。
所以,橘政宗的询问十分细致,甚至在问完之后,还将门外的樱招了过来,与她的观察做对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样的盘问持续了十几分钟之久。
盘问到绘梨衣都有些不耐烦的情况下,才终于停止。
橘政宗挥挥手,让樱退下。
随后,他以极为不可思议的眼神与源稚生对视。
“这个执行官苏墨,居然一句坏话或者诋毁家族的话都没有说,在这三天里面,居然甚至根本就没有提到家族?”
橘政宗无比茫然。
绘梨衣的表现,一如既往的坦诚,并不对人设防。
就算苏墨能三天俘获绘梨衣,却也不可能三天内教会绘梨衣面不改色撒谎的技巧。
而且,对于细节方面他反复核对过几次,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算绘梨衣突然脑袋开窍学会撒谎,也绝不可能应对得了他专业的盘问。
更不要说,还有樱的旁观,以及影像资料的佐证。
所以,橘政宗无比确认,绘梨衣完没有说谎,在这几天里,苏墨真的只是单纯带她到处去玩而已,完不涉及绘梨衣的身份,更别说双方阵营的争端了。
“我也没有料到。”
源稚生摇摇头,他的眼神也十分不可思议。
他对于苏墨对绘梨衣并无所求这一点,倒是隐约有所猜测。
如果苏墨真的想利用绘梨衣,也不会如此干脆的将绘梨衣送回来。
只不过,在他的想法中,苏墨就算不准备利用绘梨衣,至少也会想要从绘梨衣口中套取蛇岐八家的情报吧?
这是身为执行官最为基本的素养,只是探听情报而已,还称不上是利用,就算是源稚生都无法对这种行为进行指摘。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苏墨居然连基本的情报都没有打听,真的就是在和绘梨衣一起出去游玩。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难不成,他真的毫无目的?只是找绘梨衣一起玩?
以苏墨在绘梨衣心中的地位,他无论对她做什么都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什么都没做。
忽然间,源稚生有些明白,为什么苏墨在绘梨衣心中的地位这么高了。
抛开其他一切利益纠葛不管,只是单单纯纯认认真真陪绘梨衣玩的人,在整个世界恐怕也没几个。
绘梨衣虽然是单纯干净的心性,但她不是傻子,相反,她的直觉还异常敏锐,以前源稚生打游戏稍微分点心她都能看出来。
这样的绘梨衣,又怎么可能是凭借区区“高超手腕”之类的东西,就能轻易俘获的呢?
其实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肮脏复杂,苏墨也远没有使用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段。
他只是干干净净、单单纯纯的陪绘梨衣一起玩而已。
将事情想得复杂一点的是他们。
他们自己心中不愿意相信,绘梨衣渴求的陪伴居然这么简单,也不愿意相信,这么简单的陪伴,他们却一直都没有做到。
顿时,两人都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中,谈话的主体绘梨衣却有些无聊,见两人不再向自己问话,她从裙子的一个口袋中掏出掌机,自顾自的开始打起了游戏。
伴随着“Fight”声音响起,两人从沉默中醒来。
绘梨衣立即调低了音量,心虚地看了他们一眼,像是上课时候偷偷打游戏的学生。
看到她一如既往的样子,橘政宗和源稚生略感安心,都没有制止她的行为。
“看来绘梨衣这边不用担心,她没有被灌输不好的信息,只要不牵扯到苏墨,她就还是和以前一样。”
橘政宗松了一口气,如此放心的总结道。
“嗯,是的。”
源稚生点点头。
和橘政宗不同,他心中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被另一块大石头压着。
如果说,苏墨没有向绘梨衣灌输不好消息,是绘梨衣最为真诚的朋友的话,那真正向绘梨衣灌输不好消息的人,又是谁呢?
之前与昂热为敌时候产生的荒谬感,此刻再次涌上心头。
如果他们的敌人,都是些屠龙英雄、难以指摘的好人的话,那与他们为敌的自己,真的有资格,举起大义的旗帜么?
作息调整太难了,干脆通了个宵,希望能调回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