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出要当一个知府知县的时候,皇上没有当庭同意,你还记得吧?”
杨遇按着耐心点点头。
“那时他已经把你当做东宫之主来审视了,你如此不求上进,他有些生气。”
杨遇简直气得要笑出声,“若不是担心赵将军担责,我已经把那玉佩烧给我娘了。他——”
他算什么?从头到尾没见他对得起谁过,凭什么趾高气昂?在这些方面,他和卫起等人还真是同气连枝。
杨运吓得心惊肉跳,心说幸好在这儿拦住了他,不然待会儿他这样进宫去,冲撞了皇帝,那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阿遇,你听我说,你要是不想做也没关系,最好的法子就是让皇上自己打消这念头。”
说得没错,但是怎么做呢?
杨运挑着眉说:“你得聪明地装笨。”
杨遇嘴角一挑,这话说得有点意思。
杨遇跟着常侍进宫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皇上还在批改奏折,听到通传,直接让把人带到御书房。
“参见皇上。”杨遇恭敬地跪下。
皇上抬眼见是他,放下笔,像是准备要长谈的样子。常侍放下手里的茶水,安静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杨指挥使请起。”皇上的声音有点疲惫。
杨遇站起身来,脊背挺直、玉树临风,皇上看着就有点恍惚了,这模样真像二三十年前的自己啊。
之前见他的时候怎么没发觉他眼睛长得像淑妃呢,是自己老眼昏黄了吗?
“再过几日,就是杨太傅的祭日,朕早该去看看他,只是一直为事所累。朕想着,不如到时候你陪朕一起去看看他?”
杨太傅虽然走得早,但杨遇心里是把他当成父亲的,因此恭顺地答应了。
皇上见他目前都挺顺从,以为是杨运的开导到位了,就接着道:“你那日说要辞去将军一职的事,朕认真考虑过了,也未尝不可。”
杨遇表面客气:“多谢皇上成。”
“但做知府一事还需斟酌。爱卿青年才俊,正是应当大展抱负的时候,为何竟然生出隐退之意?”
杨运大约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居然把这些都料准了。
杨遇很想实话实说,但杨运来之前再三交代,把真心话都放肚子里,千万千万别说出来。
“皇上过誉了。卑职不过仰仗赵将军指点,打了几场胜仗,不敢居功自傲。战场杀伐虽是为国为民,但我娘从小教育我与人为善,因此歇下来时经常噩梦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