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会听见屋里的玉莲喊叫声已经很微弱了,崔嫂从屋里冲出来,跑到刘喜奎的面前,说道“刘老爷,你快选择吧,是保大人还是抱孩子!?”
刘喜奎听闻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刚才他还一直在想当年媒婆说的话“屁股大了好生孩子!”
听见崔嫂这么一说,额头的冷汗就下来了。
刘喜奎怒吼着说道“大人孩子都要保!都得给我保住!”
崔嫂说道“这是难产,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只能保一个!”
刘喜奎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歇斯底里的说道“老天爷,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你要这样考验我?你到底要让我如何取舍?这是天要杀人啊!呜呜呜”说完,禁不住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这时惠珍从屋里冲了出来,带着哭腔说道“老爷,玉莲快不行了!到底怎么办啊?”
崔嫂转身进屋,看见玉莲面如黄纸,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又看了看玉莲的下身喷涌而出的鲜血,说道“这是大出血,玉莲怕是保不住了,只有保孩子了……”
屋子里顿时慌作一团,过了许久,崔嫂沾满鲜血的双手终于捧着一个婴儿,众人赶紧寻找裹单将孩子先包起来。
二婶走向门边,向着门外的刘喜奎说道“老爷,是个男孩儿!”
刘喜奎夺门而入,并没有看向孩子,而是直奔躺在床上的玉莲,玉莲面色惨白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刘喜奎将手指轻轻的放在玉莲的鼻孔处探知,竟然没有一丝呼吸了。
刘喜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这时二婶喊了起来,“赶紧的,孩子脸色发青,到现在还没哭出来呢!”
崔嫂这时用手在孩子的臀部拍了几把,“哇”的一声,孩子终于哭出了声,洪亮的哭声响彻夜空……
冯锦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不觉又做了一个噩梦,一下子被惊醒了,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觉后背像浇了一瓢凉水似的冷到骨髓。
睁开眼细想刚才的梦境,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起风了。
窗户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了,冯锦城起身下床,披上外衣,走到窗前,惨淡的月光下,只隐约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飘然而去,他努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这到底是幻觉还是梦境。
他将窗户关好,转身走向床边,但是房门又吱的一声开了一条缝,他反身又走向门边,将门推开,一个黑影“嗖”的一下跳上墙头转身不见了。冯锦城被吓的够呛,心想刚才也不知是不是一只野猫。将门锁好,窗外的大风将落叶吹的沙沙作响。
冯锦城心里发怵,自己从来没有这种幻觉啊,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一直胡思乱想到天麻麻亮,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崔嫂将孩子包裹好,抱给了呆坐在一旁的刘喜奎,刘喜奎接过孩子,看也不看,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凄惨的说道“玉莲啊,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啊!自从嫁到刘家就没享过什么福啊!走了好,走了好啊,一了百了,不用再受罪了!”
崔嫂听了,鼻子酸酸的,眼泪扑簌着说道“刚才称了,整整八斤,刘老爷,你也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这就是她的命,这就是她该走的路!你也节哀吧”
二婶说道“刘老爷,好歹你也有了后!现在孩子还没有吃奶,赶紧得给孩子找个奶妈。”
刘喜奎说道“这一时半会的上哪去找奶妈啊,这可怜的孩子啊!”
惠珍说道“老爷,如果你不嫌弃,孩子今后就由我给喂吧,六斤再有一个月就一岁了,我奶水也不多,就先让孩子吃吧,到时候六斤奶不够吃了,就买只奶山羊,让六斤吃羊奶也是一样的!”
刘喜奎听完吚吚呜呜的哭了起来,稍微缓了缓说道“这可怜的孩子刚一出生,连一口奶没吃就死了娘,幸亏有你们,也难为你了!”
惠珍说道“老爷,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这样也好称呼。”
刘喜奎说道“就叫八斤吧,随便起个名也许好养活!也沾沾你们六斤的光,今后我找个佣人,专门伺候你们娘几个,就烦劳你操心带着八斤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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