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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凌晨,寒意料峭,寂静的山林巍然傲立,村子里偶尔传出几声狗吠声。
刘家大院里却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下人脚步急碎,刘喜奎双手背后,焦虑地在上房内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夫人秀眉肚子已经疼了三天三夜,接生婆崔嫂己经在刘家整整守了三天三夜,自从秀眉见红有了生产的迹象外,长顺就把她请了过来,可以说,但凡西山村出生的孩子要么是她接生,要么是她的婆婆接生,要么就是她婆婆的婆婆接生。这已经成为了一种家族传承。
生产其实就是母亲奔死,孩子奔生!古时的医疗设施不像现代这般先进,所以女人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的事,因此也俗称“过鬼门关”。所以西山村的老少对接生婆崔嫂婆媳三代人非常的尊重。
崔嫂一边让厨房赶紧烧热水,一边让秀眉调整好呼吸,将腿弓起来,然后再打开,如此往复。并让臀部用力,这样可以让宫缩加快,方便孩子出生。不断地用热水给秀眉擦身子。秀眉腹疼难忍,厉声惨叫。刘喜奎焦象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这时崔嫂当着秀眉的面,将房中的箱子、抽屉、门等,凡是能打开的器皿,全部打开一道缝。寓意帮助秀眉打开骨缝,使产门洞开,让婴儿顺利的分娩。结果还是不奏效。
此时崔嫂又灵机一动,喊到“快去请拴贵家的来一趟,快,快快!”一柱香的功夫,拴贵家的来了,在秀眉屋外来敲门,崔嫂故意问“谁呀?谁敲门呢?”
听见拴贵家的在门外说道“是我,张开凤。”
崔嫂乐了,说“快,快让张开缝进来。”
也真奇怪,张开凤进来后,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夜空……
秀眉为刘喜奎生下了一个八斤重的儿子。对于年近六旬的刘喜奎来说,老来得子,这无异于天大的喜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秀眉可以说是以命换命,所以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爱一点也不为过。秀眉母爱泛滥,仔细端详着身边熟睡的儿子,不由地沾沾自喜起来。
刘喜奎特意嘱咐长顺,给崔嫂端去红布五丈,大洋十块以示感谢。并让长顺着手准备儿子的满月宴。
刘喜奎提着提前备好的礼物,亲自请私塾的周先生为儿子起名,周先生掐指一算,正然说到“此子己亥月甲戌日出生,生日农历十月十八,满月当日恰好冬至,冬已过半,一阳重生。就叫冬至吧!”刘喜奎连声说好!
且说刘喜奎的另一桩心事上次黑风寨匪首王铁头在刘家大门上写下“再不进贡,付之一炬”那八个大字之后。刘喜奎就整天如坐针毡,惴惴不安。
这些土匪整日打家劫舍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卷土重来了。远近几个村子,刘喜奎的名气最大,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乡人皆传言,刘喜奎家仅银元就装满了九个大瓮。一传十,十传百,刘喜奎成了三水县屈指可数的富豪,这却是刘喜奎最为头疼的名号。
三十年代的旧中国,在国民党的统治之下,军阀割据,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社会治安很差,群众的安全感普遍缺失,更别说刘喜奎这种大家富户,更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其实刘喜奎的宅院自有天机,做为一个地主,家大业大,这么多财富存放在哪里呢?其实他的寝室建造是有讲究的,不留门窗的墙体都有夹层,金银财宝均藏在夹层之内,所有的粮食均在牛棚下的地窖之内。
刘家所有的秘密只有刘喜奎和长顺两个人知道。唯有地窖,上次土匪王铁头进村,仓惶躲避时家里行动不便的老幼妇孺十余人一起进了地窖,包括辛怀。
刘喜奎一想到辛怀,马上感觉心灰意冷。后悔当初为什么会用这么一个无赖。
又想到王铁头说的“付之一炬”,不禁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