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几个小孩在一起玩耍,大成也凑在一起看热闹。狗剩和明远在树上摘了一兜的绿杏子,几个人吃的呲牙咧嘴,酸爽的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狗剩说“咱们用杏仁孵小”。吃掉杏子酸涩的肉皮,去掉初见木质的杏仁外壳,便呈现出一枚雪白的晶莹剔透的杏仁,本未成熟,里面便是一包水而已。几个孩子把白杏仁塞在了耳朵口,嘻嘻哈哈的追逐耍闹,这就是孩子们所说的孵小鸡。
大成讪讪的笑道“我也会孵小鸡”!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嚷嚷着,我们才不信呢!大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篦麻子,放在手掌里。油亮的篦麻子呈现出别致的花纹,大成将篦麻子使劲的往耳朵里塞。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们把杏仁放在耳朵边孵小鸡孵的慢,我往里面塞,才孵的快”。硕大的篦麻子被大成全部塞进了耳朵里,虽然塞的过程很疼很吃力。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成就痛苦的跳起脚来,抓狂的叫声听得人撕心裂肺,闻声赶来的王德孝,弄清楚状况后,火急火燎的请来郎中秋先生。秋先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找了一个细钩子,试图把大成耳朵里的篦麻子钩出来,结果又圆又硬的篦麻子越钩越捅进去了……秋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提着他的药箱叹气离开了。
长军看到这一幕,又急又气,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大成在地上打滚哭闹。家里的人都心烦不止,却又无计可施。等到半夜的时候,大成已经自己把耳朵掏的稀烂,七窍流血,终于一动不动了。母亲许氏流下了两滴昏黄的眼泪。王德孝对许氏说“没有啥,只是少了一个吃饭不干活的”接着长长地叹了一声。
长军心里胡思乱想着,以前什么我都是老二,衣服都是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以后再有新衣服自己就可以穿了。自己的心里有些许的矛盾,也有一点伤感,迈有一种甩掉累赘的快感。
王德孝拨了拨油灯的捻子,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冷冷的对长军说“明天你就去刘喜奎家做长工吧”。
这一年,长军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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