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挺奇怪的张云起的这个结论:“为什么不好?”
    张云起笑:“你还小,以后就知道了。”
    初见清澈的小脸就红了:“你也不大。”
    张云起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就换了个话题,和初见聊着天,驱车来到了晏诗家,晏诗家的地址是他请假时向班主任王明榛要的。
    晏诗父母是南城区一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纺织厂的普通工人,住在南郊,大概是祖屋吧,不过照张云起这种后来人看来,也挺好,远离市中心,是一个带院子的独家小院,面积不大,三间平房一字排开,小河从门前缓缓流过,少了都市里的噪杂,多了几许难得的宁静。
    晏诗父母应该都上班去了,晏诗一个人在家,在院子里劈柴,院子里空荡无物,堆在墙角的灶火冷冰冰的,几只小鸡从西北角的鸡窝里跑出来,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给这死气沉沉的院子添了一点点生机。
    两人进门的时候,晏诗听见开门声,抬起头,就看见踏着冬日的阳光走进来的少年和女孩,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笑着向她打招呼,她手中的斧头掉在了地上。
    晏诗的头发已经全部剪掉了,带着一个白色的毛线帽子,那张脸白白的,相较于以往,人显得素净了很多,精神也好,她缓过神来后,一直笑着忙前忙后给张云起和初见烧茶架火端土花生和红薯皮,只不过她眼睛里流露出的光,似乎少了一种少女应有的神采。
    坐了会儿,喝了一杯茶,晏诗带着张云起初见两人出去散步聊天,走到门前不远的那条小河边,三人在一棵枣树下坐下,满地都是荒草,冬日天空很高,云层很低,河水很清。
    张云起坐在草地上,想起了一些事,问晏诗说:“你现在从市一中退了学,是不打算再继续念书了吗?”
    晏诗沉默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不念了,我准备去广东打工,以后就能帮家里赚钱了。”
    这句话让初见的心隐隐作痛。
    张云起从地上扯了一根狗尾巴草,说道:“晏诗,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晏诗怔了怔,点头说好。
    张云起道:“我以前在一本经济学的书上看到过一个词语,叫做经济成本,这个词的意思就是说,你放弃的东西,等于你得到的东西。晏诗,如果你因为那几个伤害过你的人,就放弃学业,放弃深造的机会,放弃更好的接受知识的途径,放弃本该成为祖国栋梁的抱负。那你的学业就只价值那几个伤害过你的人。这样,你觉得值得吗?”
    晏诗许久都没有作声。
    张云起又说道:“当然,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曾经的那些不太好的经历只有你自己体会过,我没有权力指手画脚,值不值得你心里会有一杆秤,至于过去的那些事,过去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也不会劝你过去了就一别两宽全都忘记,相反的,你不用原谅她们,更不用宽恕她们,你应该记住,时时刻刻都记住,记住它不是为了让你痛苦,而是为了激励你,在人生的道路上更加努力,让自己更加优秀。那么总么一天,你会微笑地看着她们受到报应。当然,这个报应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等你飞黄腾达了去报复她,而是有那么一天,当你站在最高的山巅上,自上而下,微笑地看着她在你脚下爬。那就是最大的报应。”
    晏诗侧头看着张云起的侧脸,他的神情和以往一样,总是沉静的,她甚至是很难从这个同龄少年身上感知到情绪的变化,但他做的一些事,说的一些话,却总是让人莫名地感到踏实。
    她说道:“云起,谢谢你的开导。”
    张云起笑:“前天王老师在班上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的路的权力,晏诗,你也有。其实上学也好,打工也罢,都可以,都没问题,我只是希望你在做出选择之前,考虑清楚,因为别人的原因,放弃了自己的学业,究竟值不值得。”
    说到这里,张云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晏诗:“如果你确定不想念书,决定上班工作,可以来找我,或许我能给你一点帮助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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