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自己这边的军心士气,树立威望。有了这个铺垫,接下来的事情才会方便。
朱颐垣达到了目的,率领义军,准备撤退。
此刻城头之上,孔凡正盯着知县大人,气哼哼道:“大人就这么害怕贼人,连面都不敢露?”
知县白了他一眼,“你胆子大,你怎么跑了?有本事战死啊?”
孔凡顿时无话可说,半晌只能苦兮兮摇头哀叹,“完了,一向太平的莱芜,怎么也冒出来一伙贼人,他们从哪里来的?我可怎么跟衍圣公交代?”
他苦兮兮的,知县大人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貌似对方并没有留下名号,自己也不清楚是谁,同样没法和巡抚大人交代。
可他又没有胆气,只能冲着师爷怒吼,“你,去问问。”
方师爷傻了,他哪有胆子啊,人家箭射得那么准,万一朝着喉咙来一下子,他不死定了!一个月才十两银子,玩什么命啊?
知县才不管这个,“快点,别耽误功夫。”
方师爷战战兢兢,只能抬起头,扶着垛口,朝外面喊话。
可是要怎么称呼呢?
叫贼匪?
不合适。
叫大人,自家大人就在身边。
这位也算有脑子,哆嗦着喊道:“好汉爷!”
仨字一出口,知县大人的低血压一下子治愈了。
去你的好汉爷,那是贼,贼人知道吗?
可还没等方师爷再说什么,就有一物,重重砸在了他的鼻梁子上,鲜血一下子就蹿出来。
方师爷眼前一黑,直接摔倒了。
“大人,卑职的命没了!卑职死了!”
知县也吓了一跳,可再一看,只是一块石头,离着死远着呢。自己也是瞎了眼睛,下次找师爷,不能找光会捞钱的,必须找个胆子大的,不然太丢人了。
这位方师爷竟然成了这一晚上唯一的伤员,着实倒霉。
而取得这一战果的,只是个半大孩子。
他叫王环,过去一直给地主放羊,为了驱赶羊群,才练着扔石头。后来听唱戏的人说,梁山有个没羽箭,就是扔石头出神入化。
王环来了精神,竟然苦练起来,几年下来,竟然扔得又准又狠。
眼瞧着义军大叔连射两箭,赢了个赛花荣的名号。
他也来了兴趣,只是扔石头可扔不到一百步。
王环仗着胆子,往城下跑,他人小,也没谁注意到他,就在他到了五十步的距离,好死不死,方师爷探出了头。
那就是他了!
王环一击得手,喜不自禁,撅着屁股就往回跑。
民兵这边,见到之后,又是一阵大笑,什么狗屁官老爷,不过如此。
这小子,真是好样的!
大家伙比过年还高兴,可县城里面惨了。
因为前些日子,巡抚下令,把城里的存粮调走,供应军需了。现在城里的府库都是空的,本指望秋收之后,立刻补齐,也就没事了。
可现在贼人来了,不让他们出城,不让他们收田赋。
没了粮食,县城这点人岂不是都要饿死了?
要了命了!
知县大人看了一圈,正好瞧见刚刚处理好伤口的方师爷。
“就是你了,现在就出城,替我跟城外的贼人谈谈。”
方师爷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堂尊啊,这可是通贼的大罪啊!”
知县咬着牙道:“顾不得了,丢城失地也是灭九族,跟他们通融通融,兴许能活……从前本老爷也是和李自成打过交道的,流贼的德行我熟。”
方师爷仗着胆子道:“堂尊,你熟就你去吧,小的……”
还没等说完,一个拳头狠狠打在了他的鼻子上,伤口瞬间崩裂,鲜血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