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章 明兰有身孕,长枫受打击(2 / 2)

海家家训,不管是海家子侄还是女婿,正妻七年无出方可纳妾。

海家是清流门第,书香世界,累世的官宦,一门三进士,家风严谨,这规矩也是明着摆在那儿,海家的男子们自然不愁娶,海家的女儿嫁人却有些麻烦。

是以同海家联姻的,也都是同海家一般的书香门第,规矩严谨的门户。

“岳父大人似乎有心事?”放下酒盏,看着盛紘,王重话音一转。

“哎!”酒意上头的盛紘,也吐出了心里话:“还不是长枫那个混账!因着他小娘的事情,在家里闹了好几次,吵着要把他小娘从庄子上接回来。”

“岳父没告诉长枫兄弟事情的真相?”王重问道。

盛紘再度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我一个做父亲的,怎么说得出口!”

要一个当父亲的告诉自己儿子:你生母撺掇着你妹妹跟人私通,还弄出个孩子来,甚至还在外头到处散播谣言,以盛家的声誉要挟家人帮着促成你妹妹和永昌侯梁家六郎的婚事。

盛紘不知道别人如何,可他是说不出口。

“纸是包不住火的,长枫兄弟总有一日会知道的!长枫兄弟虽然平日里确实浪荡了些,可本性并不坏,他若是知道了此事的前因后果,想来也能理解岳父大人。”

“我怕伤了他的心!”盛紘醉眼朦胧的看着手中的酒盏,刚刚感慨完,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岳父大人若是不介意,此事由小婿去说如何?”王重主动毛遂自荐。

“哎!”盛紘没回答,又倒了一杯酒,再度一饮而尽。

王重端着一壶酒,两碟小菜,径直来到长枫的院子。

“王·····六妹夫?”长枫看到王重的到来颇为高兴。

“没打扰长枫兄弟休息吧?”近几日长枫正和盛紘闹别扭呢,加之再度落榜,心情郁闷,又被禁足在家,不许他出门吃酒胡闹,还有自己小娘的事情,心里正憋屈着呢!

“没有没有!六妹夫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里边里边请!”长枫很是热情的拉着王重进了屋,尤其是看到王重还带来了酒菜,愈发热情起来。

一番寒暄,听了长枫倒了不少苦水,多是什么怀才不遇,千里马难遇伯乐,主考官没有一双慧眼,认不出他这颗蒙尘的明珠云云。

王重也安慰了他几句,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

酒过三巡,王重也随之将话题一转:“听说近日长枫兄弟同岳父大人闹了些不愉快?”

“六妹夫你不知道,我小娘······”长枫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重打断了。

“我知道!”

长枫被王重说的一愣,不解的看着王重:“你知道?”

“我知道,林小娘被送去城外庄子上,还被关了起来!我也知道林小娘为何会被送去庄子上关起来,只是,长枫兄弟可知道个中缘由?”

长枫神色一凛,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猜测,只是不敢确定,亦不敢相信罢了,只能望着王重,面色颇为凝重的问道:“我问过父亲,可父亲不肯告诉我缘由。”

“哎!”王重叹了口气,“这事儿也怨不得岳父,实在是·····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长枫脸色一阵变换,愈发难看,可也愈发想要知道答案:“到底是因为什么?”

“林小娘撺掇着四姨姐同梁六郎私通,行苟且之事,成婚之前,四姨姐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奈何林小娘和四姨姐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那梁六郎是个做不了主的,吴大娘子又瞧不上四姨姐,甚至还将梁六郎禁足在家,不许他再同四姨姐来往。

之后林小娘便特意四姨姐去三清观上香时装作不慎摔倒,让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梁六郎一路抱着从三清观里一直到外头马车上,还特意让人将此事散播出去,说二人举止暧昧异常,不惜以此来逼迫岳父和岳母还有老太太,只为让四姨姐嫁到梁家去。”

长枫听完已是一脸骇然,起身踉跄着后退几步,摇头不住的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阿娘和妹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长枫本以为是自己小娘又犯了什么其他错,没成想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长枫兄弟难道不了解岳父大人吗?以他对林小娘和四姨姐的疼爱,若非铁证如山,又岂会将林小娘送到庄子上关押!”

眼瞅着长枫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王重接着道:“我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很震惊,当时你正在考场之中,为前程拼搏,我实在是不敢想象,作为你的生母,你一母同胞的妹妹,林小娘和四姨姐会在那个时候,不惜以自身,以整个盛家的名誉作为赌注,逼着家人促成她和梁晗的亲事。”

“兄弟可知道,岳母为了挽回盛家女眷的剩余,第二日便亲自去了梁家,却被那吴大娘子冷嘲热讽好一番奚落,在梁家丢尽了颜面,最后只能灰头土脸的回来!

梁家势大,永昌侯父子几人俱在朝中为官,姻故旧遍布整个东京,岳父只是个五品小官,岳母的娘家如今也早已不复昔日盛况,他们二人无可奈何,只能去寿安堂求老太太出山,可老太太孀居多年,不理世事,和外界已有多年没有联系,勇毅侯府如今又早已没落,而且老太太还和侯府闹翻了。

若是成了也就罢了,可若是不成,那盛家的脸面可就真的彻底被人踩到泥地里去了,届时莫说是盛家的女眷了,怕是岳父、则诚,还有长枫兄弟你,日后仕途也再难顺畅。

幸好去岁我同仲怀相聚时,曾听仲怀提起过梁家之事,又特意去请了仲怀的父亲顾候帮忙,这才勉强说成此事,不至于让老太太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亲自登门去求人。”

王重的每一句话,就如一把生锈的钝刀,一刀接着一刀的割在长枫心里,血流如注,难以遏制。

“俗话说得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长枫兄弟满腹经纶,饱读诗书,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说也该明白,岳父大人乃是一家之主,有些事情,长枫兄弟也得理解他才行。”

“王三哥哥,你是骗我的对吧!你一定是骗我的!我小娘和妹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来!”长枫眼中含泪,心中仍旧还抱着最后一丝期望,抓着王重的手,无助的问道。

“此事家上下早已人尽皆知,兄弟若是不信,不妨去永昌侯府亲自问一问四姨姐!自然便知真假。”

“不!”

“不!”

“不!”

长枫连说三个‘不’字,又往后踉跄着退了七八步,双脚碰到椅子,膝盖一软,身体也跟着往后一倒,瘫坐在交椅之上,瞳孔已然渐渐失去了焦距,双目丢了神采,目光变得涣散起来。

今日对长枫来说,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既不愿相信生母和妹妹是那般无耻之人,又不愿相信,她们二人甚至不顾自己的前程,竟只为了促成妹妹墨兰的亲事。

若是没有王重请动宁远侯拂面,墨兰和梁晗的亲事没成的话,长枫便是在这次会试之中没有名落孙山,而是脱颖而出,中了进士,只怕也未必能得授官。

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自长枫脸颊两侧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