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微凉,但有美酒相佐,却也相得益彰,赵策英同顾二一见如故,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这酒一吃,便,二人都吃的有些混沌。
忽然间,一个穿着甲胄的兵丁快马跑进了驿站,一进来就着急忙慌的追问赵策英在何处,赵策英带来的人认得此人乃是自家兄弟,当即引着其去见了赵策英。
那兵丁一见赵策英,忙跪倒在地,哀声说道:“公子,不好了,团练失踪了!”
“你说什么?”赵策英的酒立马醒了,一个箭步窜了起来,一把揪住那兵丁的衣领,一脸不敢置信的追问道。
那兵丁忙赶忙解释道:“今日晚间,久久不见团练回来,大娘子便差人去庄上寻团练,可兄弟们到了庄上,却从庄头口中得知团练未时就离开了,兄弟们赶忙带着几十个庄户顺着回来的路一路搜寻,半道上在路边竟然发现团练身边那几个兄弟的尸首,可却不见团练的踪影。”
“什么时候的事情?”赵策英赶忙追问。
那兵丁道:“差不多酉时正课,舅老爷已经带人去寻团练了,大娘子打发着小人来通知公子。”
赵策英神色已然有几分慌张,赶紧冲着顾二拱手道:“父亲生了变故,我要赶回去,失礼之处,还望仲怀见谅!”
顾二的酒也醒了四五分,听了兵丁的叙述,事情也听了个大概,当即毛遂自荐道:“我同你一起去!这天都黑了,多几个人帮着一块儿找也能快些!”
听了顾二的话,赵策英眼中透出几分感动,也顾不上同顾二客套什么了,眸光闪烁着道:“大恩不言谢!”
“你我一见如故,说这些作甚,咱们赶紧走!”顾二当即套上鞋子,带上佩刀,拉着赵策英就往外走,到外头又招呼了石头和十几个兄弟,留下足够的人手看守那几个反贼头领,借了驿站的马匹,当即就跟着打马跟着赵策英一路飞驰而去。
一路打马飞驰,待赶到赵策英家里时,顾二同石头他们的酒也都醒了。
赵策英的母亲沈氏一脸焦急的在前厅走来走去,还有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陪在一旁,家里的家丁护卫都被赵策英的舅舅沈从兴带了出去,剩下的女使伺候的女使也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母亲!母亲!”赵策英刚到家门外头,就一路飞奔着进了家里。
“英儿!”眼瞅着赵策英回来了,沈氏也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忙迎上去捉着赵策英的手,眼中的泪水已经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母亲,可有父亲的消息?”赵策英迫不及待的问道。
沈氏哭着摇头道:“没有,你舅舅带人走了都大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你父亲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让我可怎么活啊!”
沈氏同赵宗夫妻多年,伉俪情深。
旁边一个年岁比沈氏年轻些的妇人挽着沈氏的手道:“姐姐也莫要太担心了,姐夫吉人自有天象,定不会有事的,如今姐姐最重要的,是替姐夫守好家里。”
跟着赵策英进来的顾二闻言,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说话的妇人,妇人的容貌只能说是中上,眉头虽也紧锁着,但神色却比沈氏要镇静的多。
沈氏已然是六神无主,十分焦急:“都这么久了,连个消息也没有,叫我怎能不担心。”
赵策英道:“母亲,儿子这就去寻父亲!”
说着又冲沈氏旁边的妇人拱手道:“母亲就劳舅母照料了!”
“家里有我,你且放心去吧!”那妇人扶着沈氏一脸郑重的道。
赵策英匆匆去了书房,取了赵宗的印信,匆匆前去拜见禹州知州,禹州知州听说赵宗遇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当即也慌了神,莫说赵宗还是宗室了,光是他团练使的身份,若是在禹州出了事情,他这个之后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赵宗父子还是宗室皇族出身。
知州当即就签了调令,还将衙门里的捕快衙役还有他自家的家丁都派了出去,帮着一块儿搜寻赵宗的下落,赵策英则拿着赵宗的印信和知州的调令,调了一营兵马,一块儿去搜寻赵宗的下落。
原本赵策英听闻赵宗失踪已经慌了神,只想着跑去跟舅舅沈从兴一道去找赵宗,是顾二提醒,他才想到了拿着赵宗的印信去调兵,毕竟赵宗可是禹州团练,不是什么寻常百姓。
眼瞅着一整夜过去了,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搜寻了一夜,众人一时人困马乏,盖因天黑,肉眼可见度太低,许多细微的痕迹都被夜幕所掩盖,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在大批人手的天罗地网式搜寻之下,终于还是叫顾二等人寻到了一些踪迹。
“吁!”顾二勒马而停,抬手示意众人停下,竖起耳朵,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前方好像有打斗声!”
赵策英也竖起耳朵,将手掌拦在耳廓之外:“真有打斗声!”
“走,咱们赶紧过去!”
顾二和赵策英赶忙带着人打马而去,不过盏茶功夫,越过一道山坳,就见到几十具尸体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朴刀长枪散了一地,还有几张软弓羽箭,地上明显分了两拨人,一方是赵策英家中的护卫和家丁打扮,一方黑衣黑裤,带着黑色头巾面巾,只看这打扮就知道他们定是刺客。
几十具尸体沿着道路一路铺向前方,几十丈外,两帮人正在交手。
赵策英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当即大喝一声,抽出长刀便带着人打马冲了上去:“休伤我父亲!”
顾二却并不着急,翻身下马,自一个黑衣刺客手中捡起一张弓,拿了两壶箭,这才追了上去。
赵策英本身武艺不俗,又借了马势,加之刺客又被缠住了,顿时便如虎入羊群一般,冲进刺客堆中,顾二打马在侧,左手提弓,右手五指之间捻着羽箭,目光也随之凝了起来,锐利宛若正翱翔在高空之上俯瞰大地寻找捕食对象的鹰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