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殷军出关了?
他们怎么敢出关?
就连茯彩云都觉得无比惊讶。
那个叫李靖的陈塘关总兵在搞什么鬼?以他陈塘关区区两三万人马,居然敢选择和自己打野战!
而终于反应过来的其他人,此时都纷纷大笑起来。
“那个殷人总兵是傻子吧!”
“居然敢出关,真是自己找死!”
“如此最好,不用攻城,倒是可以少死许多我们大夷儿郎!”
只是茯彩云的脸上,却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阴云。
“命一万人马布阵警戒,其余人立即重新扎营,我们渡河之际,绝不能被他们突袭!”
她当机下令道。
初春料峭的寒风从山坡上吹过,刚刚从土壤中钻出的几根新嫩绿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然后一只雪白的马蹄,踩踏在了它们的身上,将这几根不幸的新芽碾落如泥。
白马之上,是身披一袭红氅的李靖,望着远处正在匆忙渡河的大群东夷战士,嘴边露出了一抹微笑。
“李总兵,东夷人此时正在渡河,正是我军突击的最佳时刻,还请总兵立即下令,老夫愿为前锋!”
林宏厚策马来到他的身边,兴奋地请命道。
“不急,让将士们先在山坡下扎营休息。”
李靖随意地说了一句。
林宏厚微微一怔,接着连忙道:
“半渡而击,这可是大胜的良机啊!虽然我军两天赶了三百里路,将士们都颇为疲惫,但如此良机岂可放过,等东夷人反应过来,可就来不及了!”
“还请李总兵立即下令!”
因为焦急,这老将的声音变得有些大,几乎对着李靖在吼了。
李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林老将军,出发之前你不是答应本帅,此次随军出征,不对本帅军略提半句异言吗?”
“还是说你现在就想本帅派人将你送回陈塘关?”
林宏厚神情猛然一滞,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只是却一句都不敢再说。
就在此时,只见远处河边的军营中,涌出了大批东夷战士,正对着他们这个方向,开始列阵防御。
“你看,来不及了。”
李靖笑着对林宏厚摊了摊手道,接着又点了点道:
“反应还算可以,也不知是不是那个女人在主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郭宸也来到了小山坡上,不解地问道,因为他也和林弘厚一样,觉得此时是突袭的最好时机。
既然你要野战,好,老子陪你打野战,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又不打,着算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想等东夷人全部都渡过河之后,再和他们打。”
李靖朝两人眨了眨眼道:
“免得就算我们打赢了,到时候他们又借口说我们偷袭,心不服口不服地就没意思了。”
说完之后,李靖独自策马下坡,将两人扔在了山坡上。
郭宸和林弘厚对视了一眼,郭宸对着林弘厚苦笑了一下道:
“老林啊,这次我和你意见一致,不过呢,我们这位大帅啊,在打仗这件事情上,我还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人,所以虽然不明白,但我们最好还是乖乖听令行事吧!”
然后李靖麾下的军队,开始在山坡下扎营,数里外的东夷人倒是被他们弄得有些惊疑不定。
营地中的茯彩云听闻对面的殷军,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抢攻,而是开始扎营的时候,不禁走出了营地,看着远处的殷军沉默不语。
那个李靖,到底再弄什么鬼?
或者说,那人其实就是一个蠢货?
两日之后,十万东夷战士全部渡过了海河,而新的军营也按照茯彩云的吩咐重新建成。
这两天,李靖一直骑马在山坡上晃荡,注视着远处那营地中的东夷人的一举一动。
看到这一幕的郭宸,知道李靖是又在算了,虽然李靖一直是一副丝毫没将东夷人放在眼中的作派,但真要打仗的话,这家伙还是一丝不苟的。
想着冀州城下的那场战事,郭宸不禁有些同情起对面的东夷人起来。
等李靖算明白了,恐怕那些东夷人就没有还手余地了吧!
“有些古怪。”
不过看了两天之后,李靖突然跟郭宸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古怪?”
“那边的扎营之法,有些古怪。”
李靖扔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得话之后,就皱着眉头走了,似是在思索着一件极为疑难之事。
以至于郭宸硬生生在山坡上看了许久许久许久
不告诉我是吧!
那我就自己看!我就不信我脑袋瓜子比你差这么多。
而在看了大半个晚上之后,还真被郭宸看出了一些玄机。
就是对面东夷人的扎营之法,他越看越觉得眼熟,然后再看看自家的军营。
咦?
怎么这么像!
当然,这件事情,连李靖自己都没有答案。
第三天,整顿完毕的东夷人,全体涌出了军营,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大军,朝着殷军这边席卷而来。
山坡之下,军营之外,殷军也已经列阵完毕。
大战一触即发。
李靖和郭宸,林弘厚等一众将领,策马立于山坡之上。
看着远处不断靠近的东夷大军中,那位醒目的白衣女子,郭宸眯了眯眼,接着问李靖道:
“我们怎么干?”
李靖平静地只说了两个字。
“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