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陆九朝开车将夏末送到她家门口。

比起先前谈心时，陆九朝在那儿纠结，夏末一副掌控节奏的模样，此刻两人的立场，似乎调转了。

陆九朝微笑的脸上，带着几分餍足，夏末则好像不太敢直视身侧的男人一般，一直偏头看着车窗外——

亦或是借着车窗的倒影，悄悄瞄旁边的男人。

“到了。”

陆九朝停下车，扭头看向夏末时，恰好与夏末在车窗里的倒影对上视线，见夏末飞快转移视线，假装看风景的小动作，勾了勾唇，拉过她的手，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明天见，我早上接你去医院。”

夏末点头，“明天见。”

她脸微红，不敢看陆九朝。

虽说是她点的火，让陆九朝别再忍耐。

但……

他们今天亲的也太多了！

以至于回程的路上，她都没好意思直视陆九朝。

正要拉开车门出去，夏末却觉得手腕一紧，又被陆九朝抓住了。

“在你回去前，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九朝的话语间还有几分纠结，似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说。

夏末扭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

明明自己说完“不要再忍耐”后，对自己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现在又突然变回那个纯情大男孩，真是……

可爱。

夏末发现，她在这方面和陆九朝一样，太喜欢对方了。

“你是不是想问，钟天元抱我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推开他？”夏末一眼看穿陆九朝的心思。

陆九朝也不再纠结，直接点头：“嗯。”

以他对夏末的了解，夏末不喜欢与外人亲密接触。

过去和钟天元遇见时，也有躲开钟天元的动作，和钟天元保持距离。

先前在酒吧，夏末的行为太反常，陆九朝也想知道，当时是怎么了。

夏末笑了笑：“因为我被他的话吓到了。”

陆九朝想起来，在钟天元刚抱住夏末时，似乎在夏末耳边说了什么，而后夏末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不是推开他。

“他对你说了什么？”陆九朝问。

夏末轻咳一声，“他说，十周年快乐，妈妈。”

陆九朝：“？？？”

怀疑自己听错了，陆九朝忍不住道：“他叫你什么？”

“妈妈。”夏末淡定地重复了一遍。

陆九朝傻眼。

夏末道：“他很快又对我解释，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看他的眼神只有惊讶，而没有一般人的惊恐和嫌弃，就像他那天顶着一头红发去见他妈妈时，他妈妈看他的眼神。”

所以从那天起，钟天元对夏末有了特别的感情。

不过，钟天元也很清楚，夏末不是他妈妈，他对夏末既无亲情，也无爱情，只是想在夏末身上追求过去的回忆。

就像他当初在他妈妈面前乱弹乱唱，妈妈给他鼓掌一样，他也在夏末面前胡闹，却不会被夏末嫌弃，夏末偶尔还会对他笑，这让钟天元更来劲，想要在夏末面前闹腾了。

“钟天元说，请我来参加十周年演唱会，也是为了弥补他妈妈不能亲自看他的遗憾。”

夏末道：“我站起身给他鼓掌，夸他唱得好时，他就想到了当年他在病房里乱弹乱嚎，被护士训斥太吵，可他妈妈却给他鼓掌，为他叫好的往事，才忍不住跳下台抱了我。”

作为医生，夏末也医治过许多孩子，她对那些或自己受伤生病，或家人出事的孩子们，总会多一些耐心与怜爱。

所以当钟天元说出那番话时，她就想到那些被她医治的孩子，忍不住拍了拍钟天元的肩膀，鼓励这个想妈妈的孩子。

“哦对了，他放开我的时候，还让我向你转述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