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一过,东禹的天气就已经开始回暖,跟北雪大不相同,东禹春夏的时日较长,秋冬反而要短些。
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的日子,总能扫清人心中一切的阴霾。
在春花烂漫时,流麟八抬大轿,敲锣打鼓的把紫影娶回了家。
虽然他的府邸,从买院子到装饰,再到下人,全部都是景郁给他办的,但是流麟享受得理所应当。
而这一段时间,南陨城和雪冥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乔仞也时常不着家。
虽忙,倒也清净。
终于在九月炎炎夏日,一道御令打破了九州的宁静。
“今九州已定,诸国遗留内务休整已毕,九州天下和平,百姓和乐。为君者,以民为先,民安,君方可退。
王位十月,不负所托,今家里爱妻待产在即,朕檄文以告天下,传位于景熠,雪主为国师相辅,丞相乔仞互督,治理九州,民心可安。”
一道圣旨改帝王,九州初定就易主,自是会惹来惊慌猜测。
不过南陨城与雪冥此刻,没功夫在意那些。
因为……
景郁要生了。
整个摄政王府乱成一锅粥,下人进进出出,一盆盆热水往里面端。
南陨城站在外面脸色铁青,赤镜和赤渊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唯有雪冥敢说话,“本就到了这时候,就算她不被撞那一下,也该是生产之时,怪不得他们。以她的身手,便是大着肚子,小孩子冲撞也是躲得过去的,定是不小心。”
中午的时候,景郁想吃糖葫芦,而且要自己去买,就让赤镜和赤渊陪着出门。
结果今日有微风,正是放风筝的好日子。好多孩子在大街上,就抓着风筝乱跑,有个孩子没看路,差点摔着,景郁伸手扶了他一下。
赤镜看着了,但见没什么事,也就没拦着。结果谁也没想到,那孩子脚下有秦淮,那一下滑得狠了,景郁扶那一下没扶住,小孩儿的脑袋直接撞到了景郁的肚子上。
然后就开始见红,吓得赤渊什么都顾不得,把景郁抱回了府,又匆忙去皇宫请雪冥。
幸好雪冥早就有准备,给景郁吃了药,又叫来离诗诗和姬冰倩陪着,稳婆也早就住进了摄政王府,倒没什么好担忧的。
是南陨城小题大做,把整个摄政王府都吓得心惊胆战的。
牧野在一旁,急得都快跳脚了,“我景兄怎么没声音啊?我听别人生孩子都喊得可大声了,她怎么不喊啊!”
林风在旁边抹着眼泪,哭得一抽一抽地,“我家,我家王爷说,她生孩子的时候一定不喊疼,她不怕疼,那么点疼就喊,太丢她的脸。”
话音刚落,房间里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几乎刺破每个人的耳膜,根本不用分辨,就能听出,是景郁的声音。
南陨城眼睛瞬间泛红,拳头攥得紧紧地,仿佛下一秒就要一拳打死谁。
他背对着房间门口,压根不敢回头去看,即便还隔着一扇门。
牧野则是直接哭了,“好疼啊,我景兄一定很疼,怎么办啊怎么办?我景兄多疼都不出声的,这得多疼啊。”
雪冥此刻也没心思劝南陨城了,牧野说的不错。
以景郁的性子,若非疼得受不了,她绝不允许自己喊疼。
他看了看南陨城,眉心微蹙,此刻说什么劝慰的话都没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