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沉沉的黑夜,宽敞却寂静的官道上。
两辆马车,如同幽灵马车一样在空荡漆黑的大路上缓缓前行,车轮的滚动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的清晰。
若是有人此时路过看见,一定会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夜半携家眷出逃。
可偏偏马车里不时传来细碎的抱怨声,却又丝毫没有打算隐藏自己行踪的意思。
“……你干嘛非要挤到这里?我景兄要休息?!”
“阿姐要休息,你为何还要在此?”
“大雪球要时刻注意景兄的状态,我是陪着他的!”
“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你陪?”
“要。”这是雪冥的声音。
小阿菱下一句话噎在喉头,她敢怼牧野,可不敢跟雪冥说话,更别说跟他呛了。
牧野一脸得意的笑,“小丫头,去后面跟那傻侍卫一起吧,休想抢走我景兄!”
小阿菱撇撇嘴,不跟牧野斗嘴了,可怜巴巴地望着景郁,“阿姐,我们真就这么走了啊?不告诉老头儿一声吗?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老头儿在南疆还是挺有地位的,有他在,说不定我们能省不少事。”
景郁仍旧觉得疲累,懒懒地窝在南陨城的身侧,被马车晃得昏昏欲睡,含糊回道:“告诉他,相当于让整个南疆都知道了。我要先探探情况,不需要他。”
带上小阿菱,就足够了。
从小在南疆长大的人,耳濡目染总能知道些事,更何况小阿菱是跟着尧沧长大的,知道的会更多。
景郁他们离开东禹境内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
他们走的悄无声息,尧沧等人只怕还以为她还在摄政王府休息。
只不过,瞒过了许多人,却没有瞒过花浪。
远处的山头,花浪远远看着牧野和小阿菱奔跑追逐,冷笑出声,“最后再让你活几日。”
他微微侧头,身后黑虫全身黑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太子殿下。”
“你没有多少时间了,在她入南疆之前,本太子要那少年死在她面前。你要是做不到,那母蛊也不需取了,你直接用命催动子蛊,跟你的便宜儿子一起死吧!”
黑虫惊慌不已,忙跪地请求,“太子殿下息怒,小人一定会在到南疆前取出母蛊,还请太子殿下再给小人些时日。”
“给不给你时间,要看他们何时到南疆。”
黑虫看向下方路上,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道:“太子殿下无非就是想得到那景郁,实不相瞒,小人与她亦有些恩怨。若能帮太子殿下达成心愿,对小人来说,亦是了却一桩心事。”
他小心翼翼地道:“小人有一计,可助太子殿下得美人,不知太子殿下可愿一听?”
“说。”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这小儿子看似与那雪主最为亲密,可实则景郁对他亦是极好。若是为了他活命,她亦能豁出命去。”
黑虫桀桀冷笑,“其实,以景郁的性子,若是我那小儿子直接死在她面前,她定然是天涯海角也要追杀到仇人。这定然不合太子殿下的意。
所以,小人想着,不如以子母蛊为要挟,让景郁离开这几人,跟太子殿下您离开。届时孤男寡女,即便什么都没发生,但只要添油加醋一番,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独处数日。”
花浪立刻明白了黑虫的意思,眼底闪过笑容,“你总算有了一点作用。”
只要南陨城心生芥蒂,他便能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