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闻继续道:“然,五国攻入皇城,无见帝王,无见兵臣。唯一白衣女子立于高台,赤足黑发,踝戴金铃。
女子美如天仙,眉间带笑。五国将攻,其忽而起舞,舞姿优美,足踝铃响,清脆入耳,不似凡音。
有将率军冲上,女子视若不见,舞姿翩翩,美艳绝伦。一人将碰其裙尾之时,一吊额大虎飞奔而出,利牙入喉,护女子于后。
女子舞停,骑于虎背,赤足之上,铃音不绝。皇城四周,百兽倾巢,撕咬不绝,五国战败。自此,东禹最盛,无人敢侵。”
这一段记叙,钟逸闻像是看过无数遍一样,一字字地流利复述。
景郁听呆了,不用问。
那在高台之上起舞的人,就是她的母亲了。
景郁摸了摸鼻子,看来她能顺利地驯服大白一家,还是靠着遗传。
那该不会是她母亲的宠物吧?
不等她多想,钟逸闻又道:“虽然后来先帝极力压下此事,也不许人议论,但老臣当日亲眼所见。百兽为军,五国皆退,而号令百兽之人,就是瑶妃。
这也是为何先帝独宠瑶妃,而百官从未有过意见。若不是她,东禹早就亡了。”
景郁忽然想起,南陨城好像跟她说过,有传闻说东禹出现过百兽护卫的奇景。
所以,那奇景,是因为她母亲。
景郁正想着,钟逸闻忽然抬高声音,“因着瑶妃的强大,南云擎的战神地位被动摇。所以他在瑶妃产子之时,让南夫人给她下了毒,不过半年,瑶妃香消玉殒。七王爷襁褓之中失了母亲,先帝悲痛欲绝,将大多政事交由南云擎。”
景郁眸光微闪,“所以,是南陨城的父母杀了我母亲,钟丞相是这个意思吗?”
钟逸闻说得正激动,脸上的皮微微抖动,道:“七王爷聪慧,正是如此。南家徒有虚名,早该覆灭!七王爷若还念着些自己的父皇母后,就不该对南陨城产生感情!”
景郁点头,“行,我知道了。钟丞相还有事吗?没事本王就先回去了。”
说着,她就要离开。
钟逸闻出声喊道:“七王爷,若你想为你父皇母后报仇,便将此毒下在南陨城的茶水里。老臣能看出来,南陨城很信任七王爷你。只要南陨城死,东禹大权便能重回景氏手中。届时,老臣会以七王爷为尊,百官莫不敢从。”
景郁笑得讽刺,“钟丞相莫不是忘了,中秋宴那夜,你口中的百官是如何帮着舒芯逼迫本王的!”
钟丞相像是料到景郁会这样说,回答得很快,“只要七王爷愿意与老臣携手对付南陨城,那些个人,七王爷看谁不顺眼,杀了便是。”
景郁掂了掂手上装着毒药的瓷瓶,“钟丞相放心,本王会好好考虑。”
“七王爷最好谨慎考虑,一念生死。”钟逸闻的语气带着隐隐的威胁。
景郁懒得理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老匹夫,把她叫来竟是给她讲故事的。
景郁离开后许久,钟逸闻都站在原地,直到身后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
“钟丞相编故事的能力一绝啊。”
钟逸闻转身,看着面前的少年,恭声开口:“这难道不是王上告诉老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