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无人看守,景郁直接掀开营帐门,里面的将士分列而坐,个个桌上摆满了酒菜,而那最上头的,是胡三。
见到景郁,胡三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她,因为她整张脸几乎都是干涸的血迹,一层又一层。
只有那双眸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胡三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景郁便踩着桌子,借力翻身而上,只在一瞬间,匕首在他肚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她用了全力,手臂微微发抖。
胡三不敢置信地捂着伤口,却只见景郁膝盖踢在他的伤口上,疼得他瘫在地上。
下一瞬,伤口被人用脚踩住。
胡三看向俯身盯着自己的景郁,心下惊骇。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阴郁中带着无尽的戾气,盯着他时满是阴毒,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人下一秒会将他开膛破肚。
胡三吓破了胆,喃喃道:“死了啊,你该死了的啊。鬼!是鬼!你是鬼!”
景郁这个模样,说她是厉鬼索命也不为过。
其他士兵这时反应过来,想拔刀上前救胡三,却在刚有动作的一瞬间,胸口被不知名的东西打了一下,疼得他们无法喘气。
那是一个酒杯。
酒杯掉落在地,众人看向门口,顿时齐齐跪下,“拜见摄政王。”
景郁微微侧眸,却没有回头。
她踩住胡三的伤口,手肘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握着匕首,面无表情地在胡三胸膛刻下一道又一道伤痕,仿佛雕刻艺术品一般。
营帐中无人敢说话,只能听到刀刃刺破皮肤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以及胡三的辱骂声。
“我是东营的将军,你敢在东营伤我?!就算你是王爷,我也定要上告摄政王,要你赔罪!”
“啊!景郁,我要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皇室残害忠良,你景郁定会被天打雷劈,永生永世不得善终,啊!”
一根筷子插进他的脸颊中,刺破他的舌头,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景郁看到那根筷子,垂了垂眸,继续手上的动作。
胡三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可他除了辱骂,完全无法反抗。
因为刚刚,景郁的前几刀就挑了他的手脚筋,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胡三既恨又怕,早知道他就该亲眼看到景郁死在丁爷手中再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活着回来!还如此……如此凶悍,仿若从地狱中爬回来一般……
这时,景郁红唇轻启,笑容邪气,“别急,这还只是林风身上一半的伤。”
胡三惊恐万分,才一半?
这才一半,若是全部,他必死无疑!
“七王爷,你放过我吧,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是太冲动了,你放了我吧,求求你了。”胡三痛苦不堪地求饶。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如果可以再来一次,他绝不与七王爷为敌,这人是疯的!
景郁笑意冰冷,“你以为我是那种会说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好人吗?”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匕首再一次划下。
突然,手腕被人握住。
景郁抬眸,眸底的戾气怎么也压不住,“南陨城,今天就算是你,也拦不住我。”
南陨城垂眸看着她,手指抚上她的眼睛。
这双总是带着灵动笑容的眼睛,有时候还喜欢翻白眼的眼睛。此刻像是被魔鬼控制,眼底只有猩红的杀意。
他道:“够了。”
景郁咬牙,不知为何心底却涌上丝丝委屈,她倔强地盯着南陨城,重复道:“你拦不住我。”
南陨城手指划至她的眼角,血迹已经干了,他却还是忍不住替她轻轻蹭掉。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已经够了,你可以休息了,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