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色般腾起硝烟的夜色之下,一排排火把蜿蜒着冲进了这间院落,将院子里能出现在荣城调动兵马的几乎所有将领,趁着沈信伤亡之际,都堵在了这间屋子里。
屋门口,无数的劲努箭矢一层层对准了屋内众人,箭头的寒光里泛着蓝色。
衬得站在前面的罗参军,平日里儒雅的脸,都带上了几分嗜血。
屋子里的众人都瞬间惊了,这是兵变!
在主帅被刺杀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能立刻就动手的,一定是早就准备好的。
怪不得最近总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去招惹夏先生,这是早就要逼她走,好一个离间计,只怕将军被刺,里面都有猫腻!
“罗参军,你怎么?”常小将军是才因为抵抗漠邶有功升上来的小将军,还没这么近距离经历过兵变,愕然的问了一句:“罗参军你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罗参军没说话,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那内监上前,走到最前面,圣旨举起,喝道:“圣旨在此,众人还不跪下接旨?”
自然是没人跪下接旨,众人都是刀枪剑雨尸山血海滚出来的人物,怎会轻易就跪下!
常小将军也被这一声喊清醒了,能年纪轻轻当上将领的人,应变能力都不俗,将军与大黎的轩辕氏不共戴天,这罗参军带着内监而来,用箭指着他们,将这里团团包围,明显是造反。
常小将军的脾气爆,他已经喊出来了:“罗参军,你这是要造反!”
罗参军袖着手,站在一群手持劲努的悍卒中央,丝毫不见慌张,语气平和道:“造反的是你们,不仅不接圣旨,还妄图斩首延华公主。”
“你……!”常小将军憋气道:“那你们诬陷我们将军通敌,绞杀沈家军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们会反吗?就没有想过这些护卫大黎的人何其无辜,就没有想过多少人死在了漠邶的刀下,又有多少人死在了禁卫军的手中……”
罗参军平和道:“罪人沈信通敌卖国,贪墨军饷,把持兵权,为祸一方……”
常小将军怒:“闭上你的嘴,老漠邶王是我们将军亲手斩杀的,老镇国公是死在老漠邶王的手里,血海深仇,将军击退漠邶三百里,收回三洲十八县,他通的哪门子敌?沈家军每一个老卒都有军饷,将军府连个仆人都没有,将军日日住在军营,吃的都是大锅饭,他贪的哪门子军饷……”
现在掰扯这些有哪门子用?现场除了常小将军生气的怒吼,根本没人说话。
但拖延些时间也是好的,所以,秦大人或者宗刺史都没有阻止这年轻小将的怒问。
“哼!”拿圣旨的内监冷哼一声,不屑道:“镇国公府奢华无度,美人儿成群,绫罗绸缎不胜其数,你们敢说节俭?”
“你说到这个,老夫就不得不说两句!”辛老先生上前,站在门口,面对着无数的劲弩箭矢尖儿上的寒光说道:
“京都的镇国公府,将军已经十几年没回了,那里也没有一个主子,也跟西北没有银钱往来,花用都是朝廷的奉银!”
内监不屑道:“那还不是奢靡无度,奉银全部挥霍,却向朝廷要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