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那探马由远及近,奔至龙腾近前大声汇报“禀报大王,苍月岛的卢振,盟重土城城主土必亚,比奇城西门庭各领步兵五万,前来讨逆。”
龙腾惊讶良久,终是不敢相信。但听得那探马又奏报“自大战开始,诸方势力皆密切关注战局。前些日子,昭嗣公然摧毁先皇圣容,坐实了他叛臣贼子的身份,于是各路诸侯尽起精兵,兴师讨伐。”
南宫镇微微摇头,谓龙腾道“恐怕便未必便如探马所报。这些人中,别人我不甚了解,但是这苍月岛卢振我却知之甚详。此人极度贪婪,惯会见风使舵。如今昭嗣兵强马壮,并未显露颓势,依着卢振的性子,这种以卵击石之举绝对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以我之见,这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
龙腾沉思片刻,终是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当下暗叹道“若是景儿在这,她定能知道。咦?景儿?对呀……我当日与她夜探忠王府地宫,在插阁之内发现了老忠王密谋造反,曾经汇同屈克魔格尔以及卢振和土必亚相约起事。只是因为老忠王酒后坠马,溺死护城河,此事才不了了之。若是说这个世上还有能让卢振不惧生死所为之事,那必定是有人以此要挟。此事的始作俑者忠王已经去世,恐怕多半是凌彦章搞的鬼,这个老东西果然不简单。”
想到这里,龙腾便问南宫镇“大将军,昭嗣虽说众叛亲离,但他所部仍有数十万众,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南宫镇道“大王切勿心急,如今我们要做的,便是留住昭嗣。以我们骑兵的优势,不停的对昭嗣进行骚扰,让他想打打不得,想跑跑不安。一旦时机成熟,传檄各路剿匪诸侯,小小的昭嗣还不是手到擒来?”
南宫镇见龙腾不表态,当即双膝跪地,乞求道“大王若是信得过老朽,恳请将这三千骑兵交给我来统领。老朽若是不能拖住昭嗣,提头来见。你只要将他困在沙漠之中,那他便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龙腾犹豫不决,左右为难,思索良久才下定决心,将众骑兵的指挥权交付了南宫镇。
南宫镇喜道“大王,老朽蒙大王相救,自知无以为报。此次能为大王尽效犬马之劳,自当用命。此次若是身死,固是理所当然。倘若破敌归来,侥幸活命,还盼大王能够许我重兵讨伐林夏玉,以期报我灭门之仇。”
龙腾听他说的壮烈,想起他妻女二人皆是惨死于自己面前,也是深感伤怀,当下便允了南宫镇之请。
当天晚上,南宫镇指挥众人便打了个漂亮的突击战。众骑兵绕过了昭嗣的前锋主力,在侧翼展开了突袭,以弓弩射击,两波冲杀过后,竟是射杀了千余人。直到昭嗣调转兵锋,他们才依依不舍的撤退。如此反复,一夜之间南宫镇对昭嗣大军进行了十多次的突袭,斩敌万余人。昭嗣大动肝火,令杨麒率军一万,在茫茫沙漠中遍寻骑兵的踪迹。
龙腾见此套战术如此有效,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南宫镇道“大王,如今昭嗣心浮气躁,定然是想杀我们而后快。因此我们大可销声匿迹几日,待其锐气丧失,再行进攻。我们只消出色的发挥出骑兵优势,采用出没无常,避实击虚,声东击西,能打就打,不能就跑的战法。过不多时便会令昭嗣顾此失彼,疲于奔命。一旦其暴露颓势,石阁城的主力,以及各路诸侯定会抓其破绽,给他致命一击。”
龙腾深以为然,大赞南宫镇之能。
第二日里,南宫镇怕遭遇杨麒的部队,便令众人隐匿沙间。一日无话,转眼间便到了第三日的凌晨,南宫镇便召集全军,又趁着夜色去骚扰昭嗣。
众军前日里首战告捷,纷纷摩拳擦掌,枕戈待旦,此刻一听将令,更是欢欣鼓舞。众骑兵一阵骑射,又射杀了敌军千余。但见昭嗣大军慌乱无章,听得众军呐喊之声更是纷纷败退。南宫镇喜不自胜,下令全军追击。
龙腾见兵锋锐利,势如破竹,当下更是一马当先,追向昭嗣退兵之处。赤兔马撒开四蹄,疾走如飞,正奔跑间却忽的急急停住马蹄。龙腾甚是诧异,正要催马前行,忽听两侧传来阵阵惨叫之声。只见两侧的沙地之上忽然间出现了无数的陷坑,坑内横七竖八的林立着不少尖刀利刃,几十个骑兵因为勒不住马栽入坑内,登时死于非命。龙腾惊魂未定,又有一骑从身侧冲过,立时便将他面前踩出了一个深坑,接着便听一声惨叫,那骑兵亦是死在当场。
忽听的寂静之中一声信炮响起,四周立时涌出不少玄色军装的敌兵。呐喊之声响彻沙塞之上,映着漆黑的夜色,正不知有多少伏兵。南宫镇大惊失色,谓龙腾道“大王,大事不好!我们快些撤退,否则大军一旦合围,我等插翅难飞。”
龙腾眼看部下伤亡惨重,心道这些雪原将士乃是楚夫人看在自己的面上借来的,倘若不能将他们平安带走,自己有何面目去见楚夫人?当下他把心一横,大喝道“弟兄们,随我一起为死难的同袍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