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兆忽听清明子提起‘云寂术’一词,冥思遐想,当真是闻所未闻。他看了看郗风,见其也是一脸茫然,不由得便摇了摇头“弟子不知,还请师叔明示。”
清明子嘿嘿一笑“当日你师傅收你为徒之时,可曾对你说过我们道家武学的精要?”
拜师学艺之事距今少说也有四十余年了,但当日恩师所教诲的金玉良言凤天兆觉得仍犹在耳,于是连连点头“弟子铭记于心!师傅当时说我们道家的武学是为了激发人体内的真性,回复赤子般无暇的心灵。”
清明子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尊而贵德。这是道家建立理性的钥匙。因为尊重一切,而关怀一切,就具有了高贵的品德。因为对人物事的尊重,就具备了谦逊、恭敬、礼让、平等、风趣等机智而高贵的品德。这样的品德就是“善”的本体,只要你拥有了尊重平等的心,就会养成并树立起高贵的品性。这是道家所体现出来的“德”的“善”,亦是我们道家武学所要秉承的要旨。”
郗风听之所言,字字珠玑,不由得暗叹道“枉我自诩博学,今天才知天外有天。我这点皮毛的学问与见识,跟老道长一比,那简直是什么都不是!”
清明子接着说道“因此我们道派的武学总是以激发人体内的真性,回复赤子般的心灵为纲要。当外界的任何干扰只如过眼云烟一般时,人的本性才能被真正发挥。像道家多数武功都是起到了辅佐之用一般,于人于己都能显现出作用。”
听到此处,凤天兆不禁皱了皱眉“师叔的意思是?莫非您让弟子顺其自然,不该前来求取解毒之道?”
清明子叹道“非也!我之所以如此说话,又提问你是否知晓‘云寂术’的原因便是在此。因为这‘云寂之术’正与我方才所说的相悖。”
郗风听后,当下便问道“道长,你这呼吁天下平等的言论着实令晚辈折服,然这云寂术是一门什么样的武功?为何与道家理论相悖?”
清明子道“我们道家的武学之中,除了圣‘月明’与暗’灭魂’这两项护教神功之外,就只有从炼制草药中演化而来的‘施毒术’了。其余的功夫都是徒有辅佐之用,而无杀敌之效。因此,在我们道士的眼中,天下事无非‘救人’与‘害人’两种。”
凤天兆接着说道“师叔所言不差,圣系武学之中,除了护身的月明波外,全部都是救人之术……”
清明子随即便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说道“我在没有发现云寂术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那日白日门遭了水难,将原本你师公大悲道长生前居住的老宅子冲倒。大水退后,我便又出资重建新宅,却不想他老人家居住卧室的墙缝夹层之中刻满了字,我辨认之下才知道是圣系武学‘云寂术’的内功心法。”
郗风问道“前辈,听闻你们白日门的规矩是不可同时修习圣暗两系的武功,老师祖既然知道你专擅暗黑一派,为何还要给你留下武功心法?”
清明子呵呵一笑“郗公子果然心细如发!白日门门规确是如此。只因我派的月明功对付不死系的对手极具功效,是至阳的刚猛功夫;而暗系的诸般招式却都是阴柔的功夫。祖上对暗系的‘困魔咒’极为重视,生怕再行修炼圣系刚猛武功之时,修炼者体内的两股内力水火相济、阴阳调和,从而会失去‘困魔咒’原有的作用。因此才立下了这样的门规。但自我师兄贤进出走之后,师傅心灰意冷之下决计不再收徒。我生怕圣系武学就此中断,于是屡屡劝慰。没成想师傅的决心才将动摇,却又横遭劫难,死于歹人之手。”
凤郗二人听罢,不禁扼腕叹息。
清明子说到此处,声音已极是哽咽,许久之后才平复心情,继续说下去“师傅弥留之际,只是一再劝我不要找仇家给他报仇,却未曾将刻在墙缝夹层的武功心法告知于我。等我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才知道师傅是思念大师兄,才苦心竭力的钻研圣系武功。他老人家在墙上留有密令,声言以后再有修习双重道门武学者不再定罪,只消是在诸多弟子之中挑选出苦练一项绝技的人来作为候选的掌门人。”
说到这里,清明子便不再多言。凤天兆只听得声泪俱下,想起师傅临终之前仍旧对被逐出师门之事耿耿于怀,不想这项规定却被最终废除了。想想师傅这一生,仿佛便是个笑话,当下也为师傅大鸣不平。
郗风安慰凤天兆一番,随后问道“道长,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出这云寂术啊?”
清明子恍然道“老道士说起往事来絮絮叨叨的没玩,但是把正事给忘了!”说着他从蒲团上起身,信步来到郗风面前,双手合十,打了一揖“久闻烈火掌大名,老道士不自量力,想在公子面前讨教两招!失敬!”他话音未落,右手已经摸了一道纸符,抬手打向了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