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天崩地裂的惊雷声传来,钱塘门内校场中正在调兵遣将的吉勒塔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愣着干啥,快去滚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吉勒塔布大声怒喝,指挥着懵懵懂懂的部下。
帐中的将领匆匆忙忙出去,吉勒塔布心烦意乱,抢先出了营帐,北城墙上漫天的厮杀声让他心惊肉跳。
厮杀声这么近,难道是……
“将军,叛军……叛军破城了!”
一伙旗人将领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纷纷跪倒禀报。
“什么?”
吉勒塔布心头如遭雷击,傻在了当场。
“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吉勒塔布脸色煞白,哆哆嗦嗦问道。
“将军,北面城墙被叛军从小营门炸塌,叛军分两路,一路上了城墙,一路攻了进来,直奔教场!”
部下的禀报,让吉勒塔布目瞪口呆,他正在惊愕,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有些从正前方传来,城墙上也有。
“快去……给老……子挡住!”
吉勒塔布心急如焚,说话更加哆嗦。
吉勒塔布话音刚落,校场前火光腾腾,冲天而起,照亮了校场半边。
叛军,已经逼近了校场的清军大营。
满城城墙上,刀盾手在前,掷弹兵紧跟,长枪兵和火铳兵居后,他们沿着城墙从西向东,再向南折,从南到北,一路狂轰乱炸,刀乱砍枪乱刺,犹如黑夜的幽灵,又如地狱的杀神。
一颗“万人敌”,就相当于一门小炮,触者血肉横飞,血肉模糊,血腥至极。
无论多么凶狠顽强的对手,一番长枪叠刺,血肉横飞,全部作鸟兽散。
南城平海门,城门楼里密密麻麻的清军负隅顽抗,拼命向外射击,不断有义军倒地,鲜血淋漓,痛苦的嘶叫声响彻夜空。
“给老子投弹!”
孙白怒不可遏,大声怒喝,自己身先士卒,点燃一颗“万人敌”,拼命甩了出去,正好落在了城门楼门口。
刀盾手架起盾墙,掷弹兵鼓起勇气,纷纷点燃了“万人敌”,向着城门楼扔去。
“通!通!通!”
雨点般的“万人敌”飞到了城门楼掌握,爆炸声接连不断。几个掷弹兵飞奔向前,几颗点燃的“万人敌”,直接扔进了城门楼里。
烟尘飞扬,城门楼里惨叫声不断,浓浓的黑烟不断涌出,伴随着阵阵的鬼哭狼嚎,城门楼里再也没有了反击。
“占领城墙!火炮对准满城里面!”
孙白指挥着部下继续向前,长枪兵和火铳兵纷纷跟上,迅速控制了东城墙,火炮调换了方向,对准了火光冲天的满城。
火光照耀下,义军从坍塌的北城墙涌入,和教场中的清军正面遭遇。一个正面的冲杀,清军留下一地的尸体,纷纷推入了校场里面,依靠教场周围的栅栏和营房进行还击,负隅顽抗。
向前而去的义军将士,在清军猛烈的射击之中,倒下一片。
“蓬!蓬!蓬!”
清军的火炮声响起,如狂风暴雨,刚要突入营门的数十名义军将士被打的东倒西歪,余下的纷纷退出教场,找隐蔽处躲藏还击。
“退后!”
城墙上,看到部下死伤惨重,李行中面红耳赤,眼神如恶狼一样,他指着校场,怒咆哮了起来。
“给老子平了他们!”
都破了城,还有这么多兄弟伤亡,实在是忍无可忍。
“三哥,不知道会不会误伤……”
瘦猴有些犹豫。
“什么狗屁误伤,先端了清妖的火炮再说!”
李行中悻悻说完,犹豫了一下。
“鸣金收兵,让弟兄们先退下来!”
瘦猴传下军令,指着朦朦胧胧的校场上,一头雾水。
“三哥,那些旗人要干什么?”
远处教场上涌进来的许多旗人妇女和老头,半大小子也有,这些人个个持枪执刀,手持弓箭,显然不是来投降的。
“土鸡瓦犬,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