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是趁着月色，悄悄回到荒院的。

自己一跑回雪园，便扑到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差点捂死。

好半晌才喘着粗气，瘫软在床上，细细想着少年的如同利剑一般的话语。

少年表明自轻自贱，其实含沙映射，说的是她自轻自贱。

秦欢恍惚间觉得委屈，她一届九重天至尊女圣，这一生恍惚间竟然过得如此凄惨。

表面什么都不在乎，却也劳心费力做了所有。

唯独没有将自己当回事。

九重天，她问心无愧，途三清清，她也不曾亏欠半分。

若是真的细究起来，这世间倒是都欠了自己一个自在。

表面那俊美少年言语讥讽，实则是真心看透了一切，也是真心待她的人。

……

“想通了，阿欢姐姐，日后可否对自己好一些？”

少年的声音低沉且清明，显然一直未曾睡去，在等她。

秦欢心中一热，红着眼便几步跨到了少年跟前，像是委屈久了的孩子，趴在少年身侧呜咽起来。

“你怎么这般傻，这个时候，不该担心自己性命，反倒是……反倒是……”

反倒是操心起她来了。

秦欢呜咽不能自已，只是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成句子的悲痛。

“阿欢姐姐，临水之渊那些日子的陪伴太短，我原想着能陪你在临水之渊一辈子，哪怕看着你同他牵扯一辈子，只要你开心，我便知足了。可是……如今我重塑筋骨，得了这般短暂欢愉的生机，更是有了些贪心。若是能护你周全，生生世世相依，那才够好。”

秦欢茫然的抹了一把泪，红着眼看着深情无比的少年，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你这……究竟喜欢我什么？”

少年略略带着浅浅柔柔的笑，佯装认真的歪着头，真挚的回应着秦欢。

“应是见色起意，一眼便误了终生吧。不，是许了终生。”

秦欢被少年那副颇显滑稽的姿态逗弄的，嘴角微扬，倒是自己真的哭笑不得起来了。

“我那日……就是在哄你。我心中……只当你是个弟弟，我……”

少年看着仰着头看着自己，诚挚说出心中所想的秦欢，不禁莞尔。

秦欢本来想着说了真话，少年便会生气，却没想到少年非但没有生气，还笑的这般妖孽、勾人。

“你笑什么？”

秦欢提高了语调，掩藏着自己心慌的窘态。

自己真是越活越倒退了，竟被对下一枚浅笑便勾了魂。

“我知道，阿欢姐姐初见我时，我毕竟看起来还小，心中自然是过不去那道坎的。只是……如今阿欢姐姐，看我可还小……”

暧昧的气息，随着少年莞尔，银铃般的笑语溢满屋子。

秦欢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闻言轰然红透了半张脸。

踉跄着想要从少年床榻爬起，

“啊，”

却忽然听闻少年一阵呼痛。

连忙又是俯身查看少年状况。

“你怎么了？”

少年得逞，伸出手只是轻轻一拉，便将不设防的秦欢扯入怀中，抱了个满怀。

“唔……你。”

又炸她！

“阿欢姐姐，你最好不要动，你若是在我身上乱动，我这口血怕是忍不住便要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