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都是我出力,反而是你占大头?这不公平!”
羊肠小道上,一辆稍显破旧的马车上,秦欢正化身守财奴一遍遍数着自己的银钱。
那只灰鸟,像是熟知自己主子的担忧一样,张着那双长长的尖喙,冲着涂山娇警惕的来回张合,威胁力极小,但是却乐此不疲。
涂山娇斜斜瞪了那毫无杀伤力的小灰鸟,讥讽道,
“再冲我叽叽喳喳,你信不信,我将你这喙给掰折了。”
若不是涂山娇恰好认得这灰不拉几的鸟,是那传说中能让人还生,且具有夸张隐匿气息能力的还生鸟,绝对会将这鸟给炖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小灰鸟闻言,往秦欢身后躲了躲,冲着涂山娇,挑衅的叽叽喳喳着。
涂山娇见秦欢不言语,那鸟又气死个人。烦躁的一踹马车车厢,抱着双臂,暗自恼火。
“你力气小些,雇的这辆马车虽然不值钱,目前来说,贫困的我们还赔不起。”
秦欢好不容易惋惜的数了七八遍银两,叹息之余,慌忙出声警告作死的涂山娇。
半天不见涂山娇回应自己,秦欢讶然的抬头看向突然格外安静的涂山娇。
“你哭了?哭什么?”
秦欢惊讶的看着斜靠在一边,暗自流泪的涂山娇,唏嘘不已。
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就因为自己给钱给的少了,就哭了?
“你……哭什么?我不给你,是怕你乱花钱,攒不住。方才在那镇子上,你前前后后买了多少吃的。又吃不完,太浪费了……”
秦欢肉疼的抽出唯一一块一两银钱,哄着递给涂山娇。
“拿着,别哭了。真是出息。在外千万别说你是青丘狐族,丢人。”
“我怎么就丢人了,我没吃完,不是给了那些乞丐了吗?也没浪费啊!呜呜……而且,我来凡间那么久,就是不想给青丘丢人,不偷不抢,自己好不容易挣了钱,为何不能多买些自己想吃的。呜呜……”
涂山娇越想越委屈,在青丘何曾这样落魄,自己爹娘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即便是涂山南那家伙没有的,她也总是撒娇就能到手。
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越想自己爹娘,想青丘,那泪水就像是断了线一样,不停歇的往下流。
“我来人间,饿了多少次,你知道吗?我……呜呜,怎么就丢了青丘的脸面了。”
“你倒是蛮有傲骨的。丑死了。呐呐,都给你!”
秦欢索性将怀中数了七八次的钱袋一把都塞给涂山娇。同情的看着哭的肆意的小女孩,不由得暗自责怪自己想的不周到。
“是我想的不周到,忘记了你还是个孩子,初来人间肯定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吃。我想的是挣些钱,买座小宅子,到时候咱就不会向我当初那样惨,天为被,地为床的。呐呐,给你,这些日子挣的钱,先紧着你吃。日后我们再挣就好了。”
秦欢双眼紧盯着那钱袋,眼巴巴的看着那钱袋被涂山娇一把夺了过去,塞进她自己怀中。
不由得更加肉疼。
她还真拿啊。
秦欢突然感觉有些后悔了,为何这么心软,初来乍到的小狐狸,什么时候才能吃够人间美味?她们何时才能拥有自己的一座小宅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反悔了?”
涂山娇抹了一把泪,看秦欢眼巴巴的盯着自己胸前的放钱袋的地方,语气讥讽道。
“你反悔也晚了,哼,我们狐狸就喜欢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我就要吃吃吃……”
红着鼻子的涂山娇,娇蛮的冲着秦欢大叫着。
小灰鸟勇敢的护主一般,冲着涂山娇叽叽喳喳的。
秦欢翻了个白眼,无力瘫坐在马车一旁,捂着脑袋,暗自伤神。
哎……
不行啊,得多接活才能行啊。
“嘿,看不出你们是斩妖除魔的道士,小小年纪,居然有这本事。厉害啊,如今你们要去苏州,老头子我还是劝你们一句,若是去了苏州,千万别接后巷港那条河附近的活。老头子听说,去那除妖的,十个有**个出不来的。那地倒是说来奇怪,位于苏州南,白日里繁华无比,夜晚却……总之,你们不要接那的活,再多钱也不要接的好。”
赶车的老头子,佝偻着背,好心的劝慰着车上俩俊美少年。
一路上听他们打打闹闹,应是世家子弟,偷偷离家历练的,不由得好心提醒。
“还有哦,那苏州城虽然表面繁华,但是像你们俩这样俊美的少年,最好还是小心点好。毕竟这世间,总是有些不好念头的人,最为喜欢你们这种白白嫩嫩的少年郎君的。哈哈哈……”
赶车的大爷有故事啊,秦欢左右看着自己一身男装,又看了看涂山娇。
她们特意换了一身男装好行走世间,却不想差点忘了人间还有特殊癖好的那一群人。
“你能施法,将你我二人容貌变幻的普通一些吗?”
秦欢无奈看着数钱正欢的涂山娇,不由得怀疑这家伙,能不能数得清。
“以后挣钱多给你一些。”
秦欢见涂山娇不答话,紧接着提议。
果然,涂山娇眉眼微挑,泛着光就冲着她们二人一阵施法。
“为何我脸上这么多大疙瘩?你脸上什么都没有,清秀的很?”
秦欢摸着自己坑洼不平的脸,愤愤不平的瞪着涂山娇。
爱美习惯了,还真是受不了自己脸上这般坑洼。
这……触及到了自己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