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兽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谢侯爷,这么多年,你这一点,可是一点都没变啊。只怕,你不是想要阻止誉王带走卓庄主,而是想要送卓庄主去见卓家的列祖列宗吧?”
此话一出,堪称石破天惊。
萧景睿当场跳了出来:“宫羽姑娘,你能来为家慈县献曲贺寿,景睿心中甚是感激。但是若是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挑拨谢卓两家感情,那就别怪景睿无礼了。”
宫羽掩嘴一笑,发出嘲讽的笑声,一脸同情地看着萧景睿:“萧公子,你本性天真善良,在这侯府里,你是最纯最真的一个。你看看周围其他人,可有一人会像你这般反应?”
萧景睿闻言看了看左右,除了怕伤心过度动了胎气,被打晕过去的谢绮,其余人的反应确实不太对劲。
卓母此时脸色阴沉之极,双目怒睁看着谢玉。
位阳长公主侧头,看起来,竟然有点心虚。
而他的父亲,谢玉板着脸,没有出一言反驳。
“有时候我会想,萧公子犹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实在是难能可贵。但是生在如此龌龊腌臜之地,也是一种痛苦。当年,若是我父亲心狠一点,像杀死卓家孩子那般,把你一剑也给了解了,那该多好啊。萧公子,哦不,应该是宇文公子才对吧。是不是呀,长公主,谢侯爷?”
“妖女,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来人,给我杀了她!”谢玉的怒火来到了顶点,宇文二字,彻彻底底戳开了他心头最大的伤疤。
他这辈子挚爱的女人,那个他一眼就爱上了的女人,倾慕之人却不是他。
若非是他在先太后的成全下,用了些阴私手段,位阳根本不可能同意嫁给他。
对于此事,他不恨位阳,他恨自己,更狠那个夺走了位阳一颗心的人。
宇文,是南楚的皇姓,而那个人,就是当年的南楚质子,如今的南楚王爷宇文霖!
“来啊,你来杀啊!就像当年,我父亲误杀卓家孩子之后,不愿意听从你的命令,再对长公主的儿子下手,你派人追杀他那样,来杀我啊!我隐忍多年,就是等这么一天,把你那虚伪的面目给揭开,让世人见到你的真面目!
卓夫人,你夫君为了这个杀父仇人,毁了天泉山庄百年清名,背负上那么多的罪孽,还连自己仅剩的一个儿子也给赔上了。等卓庄主醒来之后,不知道你该怎么和他说呢?”
宫羽扯着喉咙嘶吼,没有半点往日的端庄优雅。
今夜的她,扮演的只是一个复仇者。
厅外谢玉的府兵听令想要冲进来,但是被誉王的甲兵拦住了。
誉王带来的甲兵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加上飞流相助,府兵又担心误伤主子不敢使用弓弩,所以一时竟然僵持住了。
见府兵进不来,谢玉自己拔剑欲冲过来,宫羽抢先一步,挟持了场内的一位人质:“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放开福王殿下!”
“放开皇兄!”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缓过气的何天一脸无辜地低头看着横在脖颈间的一只玉手,手指纤细修长,很是精致,但是落在别人眼里,这只手却可以轻易地夺去一位王爷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