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豫津松了心口的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瘫了下来,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今天冒险问这些,不是为了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从父亲口中知道了不少关于宁国侯的秘事,他就明白卓家父子的手上干净不了。
一个是大梁侯府,一个是江湖势力,阶级的巨大悬殊,如果不是为了利益,宁国侯断然不可能屈尊去拉拢卓家,更不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嫁到卓家。
卓家除了武力,就没有别的能落宁国侯眼里的东西。
这么多年了,那柄天泉剑上染了多少鲜血,难以计量。
所以卓家看似凄凉,但是在言豫津眼里,这已经算是善终了,至少一家人性命无虞,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比天泉剑下的亡魂们,幸运得不要太多。
他只是怕,福王继续对卓家下手,担心自己的挚友会受不住下一次的打击。
这些日子,他是眼睁睁看着萧景睿消瘦憔悴下去的。
甚幸,景睿的痛苦也就到此了吧,只要熬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言豫津此时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何天微微摇头。
萧景睿的霉运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他的真实身世被揭晓的时候,他才算跌到了人生最低谷。
“殿下,请。”
何天换上笑容,端起茶杯:“言侯,请。”
又一日,早朝结束。
散朝出宫的大臣们或独行,或三三两两成群,看着,竟多有心事。
梁帝又闹幺蛾子了。
“殿下今日突然册封靖王为亲王,这其中,沉兄可知,有何深意?”
“或许是陛下看到了靖王多年的付出?靖王这么多年,征战边疆,战功累累,给个亲王不过分。”
“刘兄尽管湖弄我。陛下若是有意,早不封,晚不封,偏偏在此时?我看呐,陛下是怕朝堂失衡。”
“蔡兄心里清楚,还来套我话,果然是老狐狸。哎,这朝堂,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乱。”
“是啊,结群成党,委实可恶!各国垂涎我大梁沃土,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但是偏偏朝堂之上,这些年都把精力放在内斗上,真心做事的人太少了”
“蔡兄,慎言慎行。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找个酒肆喝酒?”
“酒楼哪有我家方便,去我家吧。”
户部新任尚书沉追,和刑部主司蔡荃,看着又是去喝酒了吧?
走出大殿的靖王遥遥看着两人结伴离去的身影,失笑地摇摇头。
“景琰,这么多年,总算见到你笑了。”一道身影热情地走了过来,伴随着朗朗笑声。
“太子殿下”
“别叫得这么生分,私下叫我皇兄就好。”
萧景琰刚想行礼就被太子伸手拦住了:“你我又不是外人,这些繁文琐节就免了。景琰,走,去我那里吃茶喝酒,我们兄弟两好久都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