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自然不在意,站在一旁看着许老爷子招呼来人。
来人是一个中年妇女,身形微胖,五官并无出彩之处,但是笑起来却感觉很亲切。
腰间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几个字,世纪佳缘。
原来是世纪佳缘阁的媒婆。
世纪佳缘阁是七年前崛起的一家商号,只做一门主业,牵线搭桥。
听说是搭上了某个王爷的路子,这家商号发展得顺风顺水,官面上的关系处理得很到位。
当然也免不了花钱打点关系。
梅长苏对这家商号之所以有印象,主要有两个原因。
他麾下的江左盟,有不少老光棍就是靠这家商号里的媒婆介绍脱单的。
媒婆专业,收费透明,行动效率极高,用过的人都说好。
婚姻嫁娶是人生大事,怪不得许老爷子面对此人如此热情和尊敬。
“愣着在哪里干嘛呢?还不赶紧给你王姨上水。”许老爷子的儿子点点头,手忙脚乱地拿了一个干净的碗,倒了一碗热汤送了过来。
被称作王姨的妇女道了声谢,拿起羊汤喝了一口,连夸味道正。
许老爷子陪着说了几句,看着王姨的眼神有些许期盼。
“说正事,许老爷子,这是我根据你之前提出的条件和要求,精挑细选出来的名单。上面有她们一些简单的资料,你和令郎先看看,有看中的我再给你详细介绍。”
梅长苏看了一眼许老爷子的儿子一眼,见他虽然躲在一旁但是耳朵却高高竖起,眼神也不时往这边飘来,媒婆口中的令郎应该就是他了。
许老爷子感激地接过,朝着自己儿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一老一少紧挨在一起,打开册子,然后脸都慢慢涨红了。
这字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它。
王姨捂着嘴轻笑,刚准备伸手拿回来,自己给他们读一读,梅长苏抢先开口了:“店家,要是不嫌弃,我帮你们参详参详?”
没有别的用意,只是心血来潮。
许老爷子起身鞠躬道谢,双手捧着把册子递了过来。
梅长苏接过册子,翻开。
他起初还不在意,可是看着看着就认真了不少,抬眼看了王姨一眼。
“许老爷子,我给你念念,这第一位姑娘,姓王,家里排行第三,上面有两个兄长”
念罢,许老爷子又问了几个问题,才带着儿子千言万谢,然后两人就告歉,走到一旁商量去了。
媒婆喝完汤了,笑吟吟地凑了过来,风流上前一步挡在梅长苏身前。
王姨识趣地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热情道:“这位公子,冒昧问一句,公子是否婚娶?”
她刚来就注意到了梅长苏了,用白狐毛织就的披风,腰间佩着的玉石,看着就是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子弟。
最重要的是,长得好!
按照世纪佳缘阁的标准,这已经是最高档的“平平无奇”级别了。
要是有缘拿下这个订单,别说今年的业绩,明年的业绩也可以提前完成了。
梅长苏笑着摆摆手:“抱歉,在下早已成家多年,孩子都有两个了。”
这套话术他说的很顺口。
无他,唯嘴熟耳。
这不是世纪佳缘阁第一个上来问他的媒婆了,事实上,在江左之时,他向来深居简出,躲在幕后当个老银币,见过他的外人不多。
仅有的几次出门闲逛,他就被媒婆问了三次。
这事传回江左盟里,还被几个心腹手下当成了笑谈,背着他说了好几次呢。
没想到,他都从江左到了金陵,还是逃不过这命运。
顶着王婆惋惜的目光,他和飞流起身离去了。
今日走了好长的一段路,他也有点乏了,该回去了。
比武招亲那边,他送上的礼物,梁文帝应该已经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