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我说。
“呵……”
司庭花莞尔一笑,模样从得逞般的勾笑,慢慢低落,最后定格成钨丝灯下的失神凄楚,轻声说:
“知道我是怎么杀的他吗?”
我听后,没有回答,转头看向北墙上的遗照。
她姨夫约莫五十岁,胡子拉碴,脸型消瘦,目光里透着一种呆滞。
但是,仔细观察的时候,又会发现那呆滞并不是呆滞,而是一种丧失了基本人性的麻木不仁。
“我会用毒……”司庭花轻声说:“就在咱们家西边那户人家里,曾经住着一个赤脚医生。”
“……”我听后,回过头看着她。
她微微低着头,用回忆的目光盯着碗里的酒,继续道:
“我喜欢吃野菜,山上的各种野菜我如数家珍。上山的时候,经常碰到老郎中去采药,然后,就好奇,就跟着他。我小时候考试都是第一名,那老郎中见我那么聪明,便也喜欢让我跟着他。他说我很有学医的天赋,可是,我感觉我更有害人的天赋。你知道吗?很多救人的药都特别苦,但是,那些带毒的东西,不苦,有的还很甜。”
“你给你姨夫下的毒?”我问。
“呵……”
她笑着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很是忧伤地说:
“我老姨对我很好,所以,我对我姨夫是下不去狠手的。但是……后来……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杀了。我没有用药,用药其实挺麻烦的,我用的是蘑菇。我把毒蘑菇做了伪装之后,放进了我姨采到的好蘑菇里面。”
“吃了毒蘑菇死的?”我问。
“嗯……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夜晚。虽然是个云淡风轻的夜晚,可我的心情却异常激动。因为我不想让我老姨死……就在这个房间,就在这张小桌上,我们三人守着那碗蘑菇汤和几个小凉菜。”
我低头看向这张小四方桌,边角处都有了包浆,年岁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