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的声音若有似无,血雾彻底替代了黑雾,揽月仿佛来到了一个血红的世界。
她抬头望去,终于在一片污秽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静坐在鲜艳的血池里,眉目恬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的上半身精瘦却充满了力量,其上攀附着血色的纹路,像是纠缠的玫瑰花枝。
上一次在流光镜里看他的时候,他的身上明明还没有这些红色的痕迹……
揽月半蹲在化魔池边,精致的眉眼流露出一丝担忧,舒襄站在揽月旁边,低声解释道:“化魔池中积压的是穹域人三千多年的怨、憎、恨,日积月累,凝而不散。即使是他,也不可避免会被这些恶念影响。”
揽月闻言眉头一拧,“会有什么影响?”
舒襄望着化魔池中平静的萧景曜,一脸正色地说道:“揽月,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化魔池中积蓄的力量是你难以想象的,相应的,没有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一步登天的。”
“你要知道,萧景曜不是普普通通的提升修为,他要做的,是短时间内突破洞虚。”
揽月闻言浑身轻轻一颤,忆起那日萧景曜信心满满地同舒襄离开,不由地出声说道:“那日,你不曾说过有什么影响的。”
舒襄摇了摇头,“我没有同你说,但我同他说了,他是在清楚地知晓一切后果的前提下,义无反顾踏进化魔池的。”
脑袋听到这里不由地点了点头,这穹主倒没有说瞎话,当时他的确同萧景曜细细剖析了后果的。
它也劝过萧景曜的,这化魔池奇奇怪怪的,在它们种族的传言中,那就是不祥的存在。
他本来修鬼道就被天道抛弃了,要是再吸收什么化魔池,那真的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再说了,好好的一个帅小伙,万一从化魔池里出来再长个角长个翅膀什么的,不说揽月嫌不嫌弃,它指定是看不上的。
谁知道萧景曜那小子态度异常坚决,嘴里念念叨叨什么“不能再重蹈覆辙”,毫不犹豫就下去了。
揽月得亏是现在才来,这小子刚下去的时候,那么能忍的一个人,痛得满池打滚,那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开了,吓得它以为这小子下一刻就要化在这池里了。
它急得满头大汗,问那舒襄到底怎么回事,这一问,吓得它头皮发麻。
舒襄的原话是这样子的:
“要想获得化魔池的力量,第一件事就是感同身受。”
“我们穹域人三千年来的绝望、怨恨、扭曲、不甘,他都必须亲历过一遍,才有资格触碰这力量的根源。”
“那种沁入骨髓的恨,挖心掏肝的怨,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而且,他必须在一个月内历尽这三千年,这也意味着,他每一天承受的,都是穹域人积压了百年的恶……”
脑袋想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萧景曜这小子本来就时不时地抽抽,心理歪七扭八的一个人,再被这三千年的恶念熏陶一下,能不能走出来都不知道了。
舒襄这小子也真是的,明知道这么危险,还提什么化魔池的事,萧景曜都已经化神了,还不够吗?
舒襄没有将萧景曜可能面临的后果告诉揽月,可是揽月却大致能猜得出来。
一起亲历过爱妻殿内的幻境,揽月很能理解萧景曜的急迫心理,她正是一样担忧,这才东奔西跑,寻找外援。
不过,没关系的……
揽月目光温柔地望着化魔池中的萧景曜。
无论他出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一如既往地陪在他身边,永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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