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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良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bsp&bsp更不知道皇后与皇帝说的那番话。
他在外面站着,听到内侍传来皇帝让他在外面继续侯着的旨意,心中微有些讶异。他知道此时皇帝在里面并未面见其他大臣,&bsp&bsp如今这样,那便是故意晾着他。
孙良宜想了一下,想不出最近哪里有惹恼皇帝的地方,&bsp&bsp但皇帝让他侯着,&bsp&bsp他也只能侯着。
进了四月之后,&bsp&bsp天气渐暖。
正午的太阳久晒在人的身上,&bsp&bsp还是会让人感觉到炎热,&bsp&bsp又因为如今早晚寒凉,&bsp&bsp孙良宜身上穿的并不少。因此,他站了没多久,&bsp&bsp就感觉身上热意涌上来,&bsp&bsp里面的衣裳渐渐汗湿。
皇帝让孙良宜在外面站着足有两个时辰,才令人将他请了进来。
此时勤政殿里已经被收拾过,并看不到皇帝曾经发怒过的痕迹,皇帝也重新变得喜怒不表,让人猜不到心里在想什么。
孙良宜跪下来行礼问安“臣见过陛下。”
皇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亲自下来将他扶了起来,&bsp&bsp声音淡淡的道“起来吧。”
孙良宜道是,&bsp&bsp然后站了起来,&bsp&bsp又问皇帝“不知陛下今日想让臣筵讲哪一篇?”
“不忙,&bsp&bsp这么久以来,&bsp&bsp朕顾着让爱卿忙于朝事,倒是忘记了关心爱卿的家事。”
皇帝看着孙良宜,&bsp&bsp连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不想放过“朕倒是有些好奇,&bsp&bsp爱卿如今也将近而立之年了吧?自你入朝为官以来,&bsp&bsp朕听闻也有不少朝中大臣想将家中女儿许配给你,爱卿都拒绝了,爱卿为何至今不愿意成家?”
孙良宜垂首回答道“回陛下,臣一人独身自在惯了,不耐家中有人管束。且臣以为,男子处世当努力建功立业,著鞭在先,臣如今未能为社稷立下半分功劳,无心成家。”
“娶妻生儿也不耽误爱卿为社稷尽忠,不然满朝文武,倒全都不该成亲生子了。且本朝以孝治天下,无后亦是不孝。爱卿身为朝臣,更应当为天下百姓做表率。”
“朕听闻昌萍郡主对你倒是青眼有加,多年来倾心于你,过了碧玉年华仍不肯另嫁。昌萍是个好姑娘,配你也足足有余。这样吧,不如朕下一道圣旨,亲自为你和昌萍郡主赐婚。”
“黄安,进来侍墨。”
孙良宜先是惊愣,接着连忙跪了下来,脸色焦急的阻止道“不可,陛下。”
皇帝目光冷冷的看着他“有何不可,怎么,你觉得昌萍郡主还配不上你?”
“是臣配不上昌萍郡主。”
孙良宜犹豫了一下,脸上作出有几分难言之隐的表情,又像是下决心坦白一般,对皇帝道“臣不敢欺瞒陛下,臣并非想辜负圣意,而是臣身有隐疾,无法尽人夫之责。昌萍郡主千金之躯,岂可嫁给臣受此委屈。”
孙良宜将头磕在了地上,郑重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哦,是吗。”
皇帝脸上仍是不辨喜怒,让人看不出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朕不知道原还有这样的缘由,爱卿既然身患隐疾,那切不可讳疾忌医,待爱卿回去后,朕命几个太医去给爱卿瞧瞧。若真是有疾,也好趁早治愈,早日娶妻。”
“臣,谢陛下。”
“你先回去吧,今日朕心情不佳,筵讲便待下次再说。”
“是。”
孙良宜从勤政殿出来后,抬头看着勤政殿的方向,只觉得身上一身的冷汗。
他先回了自己府中,沐浴后站到屏风里面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他一边整理了衣裳,手摸到手腕处的铜钱,想到了什么,接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穿好衣裳出来后找了一顶帷帽,找来身边伺候的小厮,吩咐道“给我准备马车,我出去一趟。”
东跨院里,孟季廷听到纯钧悄悄跟他说孙良宜来找他,且此时就在他外院书房时,脸上有几分惊讶。
这些年来,他们两人之间的接触表面上看并不多,至少外人看来,孙良宜自离开了宋国公府之后,就好像忘记了这个旧东家,入朝之后并不与孟家一系的人深交,而宋国公府也并未提拔过孙良宜。
孙良宜会此时来找他,那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青槿正带着孟毓心准备孟承业抓周时要用的物品,孟季廷看了她们一眼,对青槿道“我去外院书房一趟。”
青槿对这习以为常,笑着对他道“爷去吧,我们等您用晚膳。”
孟季廷点了点头,带着纯钧出了东跨院,去外院书房见孙良宜。
孙良宜在书房里呆的并不久,两人在书房里只谈了一会儿的功夫,孙良宜便又悄悄的从侧门坐了马车离开。
孟季廷则又在书房里来回的走着,不一会之后,纯钧给他送来了宫里递出来的消息,接着皱起了眉来。
他在书房里愁眉沉思了许久,然后才起身回了东跨院。
刚进东跨院的门,便被孟毓心拉着去看她们给孟承业准备的抓周用的东西“这些都是我和娘娘给业儿准备的,这支毛笔,还有这个小算盘,都是我送给业儿的。”
孟季廷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对她浅笑了下。
青槿正牵着孟承业,见他面带愁色,问道“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孟季廷不想令她担心,对她摇了摇头道“无事。”
孟季廷抱了孟承业,和青槿一起坐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