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此言,祝彪神情一滞,知晓程婉儿误会了自己所言,拉住程婉儿藏在袖子里的手,柔声道:“方才我说的话,只是相让婉儿你知晓,祝彪不是始乱终弃之人;我虽自小将你当做妹妹看待,但你对我的情意我心中明白,似你这般如诗如画的女子一心一意的爱我,我也不能辜负了你的一番深情,你若愿意,明日我便修书于程叔父,与叔父商议,娶你过门。”
程婉儿听得祝彪一番言语,两行清泪自眼角划出,一颗心仿佛融化了一般,片刻后芙蓉玉面上爬满了红晕,低着头,羞涩泣声道:“婉儿愿意。”
祝彪伸手轻轻擦拭掉面前可人儿眼角的泪水,将其拉入怀中,程婉儿将头深埋进心爱男子的怀里,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脏跳动,玉面绯红,祝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眼神透过半掩的门扉,喃喃自语道:
“傻丫头啊!”
此时张教头一家的小院内,张贞娘的房间里,一盏烛火忽明忽暗,窗户上透着三个女子的剪影来。
锦儿自嫁给了郭盛后,平日里被自家郎君宠爱着,愈发的明艳动人起来,原本丫头的气质也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此时唇齿微张,朝着一旁的扈青娥说道。
“青娥姐姐,婉儿姑娘虽是好的,但你便真甘心将公子相让于她么?”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扈青娥的面庞上,似为其增添了些别样的色彩,扈青娥微微一笑,道:“小锦儿,我并未将官人相让于婉儿妹妹,官人还是我的官人,我也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锦儿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姐姐当真愿意和婉儿姑娘分享公子么?”锦儿闻言,解释道。
扈青娥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一旁的张贞娘见其的眼神尽收眼底,拉过扈青娥的素手,轻轻的拍了拍,柔声道:“我家三郎能娶你为妻,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说完此言,转过头又对着锦儿说道:“这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愿意将自己的郎君与另外的女子分享,三娘只是做了一个对三郎、对独龙冈最好的选择。”
“那公子便不能只娶青娥姐姐一人么?”锦儿秀眉微蹙,弱弱的问道。
张贞娘神色微动,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是不考虑你家郭盛兄弟与这冈上其他英雄日后的前程,三郎自然可以只与三娘一人相伴到老,但他背负的东西太多,很多事情是他无法选择的,婉儿妹妹与三郎、三娘自幼相识,又是个温婉性子,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极好的选择了,只是苦了三娘。”
扈青娥闻言,微微一笑,道:“大姐,青娥不苦,婉儿妹妹我是喜欢的,性格温婉,心中除了三郎,便只有诗词书画,与她在一起不会有甚纷争;很早以前我便知道,似三郎这般胸怀大志的人,身边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子。
多年前拜闻先生为师时,先生便送了我一本《女则》做礼物,年幼时不知其意,如今方才明白先生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青娥虽比不上那辅佐太宗皇帝开创了贞观盛世的长孙皇后,但也愿做好三郎的贤内助,让他不会家事所扰,一心一意去实现心中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