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头——林冲,青面兽——杨志,离火神将——石宝,九纹龙——史进各领三百骑兵,四面合围而来,那冲锋之势若狂风卷过沙地,尘烟漫天、杀气横空,直将宋江那颗侥幸的心,刹那间蹂躏的粉碎。
没来由的宋江再一次想起那个对着自己抹脖子的身影,心中对独龙岗与祝彪更添了一丝惊惧,许贯忠戏谑一笑,朝着宋江说道:“宋押司,方才某好言与你说话,如今怕是不那么好说话了。”
宋江心中虽是忿恨,对许贯忠一口一个“宋押司”感到憋屈,但宋江终究是这方世界厚黑学大师,面上却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道。
“我家兄弟言语狂妄孟浪,还请好汉见谅,我梁山此行,亦是受独龙岗邀约,所行之事,皆是遵守约定,只不知今日这般大的阵仗,却是要我梁山给泰山君甚交代?”
“宋押司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梁山如今是个甚情况,不用许某点明吧,这黑厮杀了阳谷县牢役,将牢中囚犯放之一空,造成阳谷县百姓动荡,难道押司不该给出个交代么?宋押司借着约定,将阳谷县富商屠得十不存一,难道不应该给个交代么?若押司不愿意也就罢了,咱今日也不仗着人多欺压于你,免得晁天王面上过不去,只花知寨与这黑厮便就留下吧。”
许贯忠指了指李逵,似笑非笑的望着宋江,一番话说的宋江心头万般火气,只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宋江面色沉重,苦笑一声,道:“不知宋江需要给泰山君一个甚么样的交代?”
见得宋江服软,许贯忠莞尔一笑,心下想着:纵是你这宋江城府再深,如今却也难当大用,该是你的才你的,不是你的却不能乱拿。
“想来宋押司上梁山不久,手下可用之人不多,我家公子常言,清风山的小李广花荣是个难得的英雄,便请押司留下此行所获一半的钱财,许某自将花知寨送还押司。”许贯忠望着宋江,幽幽的说道。
只此言听在宋江等梁山众人耳中,却是怒不可遏,那没遮拦——穆弘却是忍不住,只怒喝道:“往日里只听得独龙岗泰山君偌大的名头,某还以为是个顶天的英雄,却不想是个仗势欺人的强盗,花荣兄弟要一半的钱财,若加上铁牛兄弟,岂非咱们梁山此次替你独龙岗白跑一趟。”
此番穆弘之言,宋江却是为阻拦,亦是直直的望着许贯忠,想要个答案。
许贯忠却是不恼,只意味深长的朝着宋江笑道:“宋押司误会了,我家公子说了,花知寨是英雄,请押司拿一半钱财来换,李逵这黑厮不过是个无名小牢子,不值钱,押司若觉得白送不好意思,便给一文钱吧。”
许贯忠此言落下,周遭便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哄笑声,便听得鲁智深大笑道:“洒家今日方才知晓,甚么是不值一文。”
只有人笑,有人恨,亦有人怒不可遏;李逵虽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猛汉,但许贯忠与鲁智深之言说的甚直白,岂能听不懂,直嗷嗷的怒吼道:“狗屁泰山君,竟如此折辱你李逵爷爷,有本事杀了某,若李逵得活”
李逵话未说完,便感觉头顶一凉,脑袋上一戳带皮的头发被削落,武松将戒刀架在其脖子上,死死的盯着,冷冷的说道:“若你得活,你要怎样啊。”
被武松如此盯着,纵是李逵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粗野之人,此刻竟也觉得后背发凉,心中瘆得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