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乐侧过身子躲开几人一齐刺过来的剑,退入门廊,好在门廊狭窄,限制了黑衣人的攻势,对独自一人的知乐倒是颇为有利。她灵活地借助柱子踹出两人,翻身捡起一柄掉落在地的剑,与一众黑衣人打斗起来。
另一边客九还在尽力为她拖住那两人,不过他也是很久没打过架了,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知乐余光瞥见他被一人牵制住力量,另一人正要伺机出剑,她便奋力将手中的剑扔过去替他挡开了险些刺中他的剑,自己则一个不察被一名黑衣人挥过来的剑划伤了腿。她被迫猛地单膝一跪,又一人的剑直冲她脸前扫过来。
知乐直接伸手握住剑刃,猛地一拧,让那人的剑脱了手。她将剑抛起掉了个头伸手握住剑柄,抬手将身前几人砍伤,随后用剑撑在地上,让自己有片刻的喘息机会。
心口的疼痛在打斗中逐渐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她虽然面上没露出来,但出招的力度却不得不减少了很多,并不能将黑衣人彻底击退。还爬得起来的七八名黑衣人依旧将她团团围住,伺机出招。
方才被划破的手顺着剑柄往下滴血,知乐把手在身上按了按擦掉手上的血迹,又用袖子抹了一下剑柄,防止等会打起来的时候手滑。
身后一名黑衣人已经迫不及待,扬起剑便刺了过来,知乐一偏头躲开,其他天兵也瞬间攻了过来。
一直在门廊里拖下去也并没有解决的法子,知乐便一个翻身翻出栏杆落入院中,回身将两人的剑挑开,用剑身敲在二人头上将他们击倒。
另一边客九虽未倒下,但此刻也已是满身的伤,看起来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知乐不想此事牵连到他,飞身上前挑开那二人的剑,将客九扶住,横起剑挡在二人身前,试图谈判“沿峰只是要我的命对吧,放了客九。”
黑袍男子冷冷地说道“若是先前妖君不点破将军名号,或许我等还能留他一命,可既然他长了耳朵听去了,便留不得了。”
知乐紧盯着他“我如今没有任何身份,你们要杀便杀了。客九是妖族族师,你们若是杀了他,妖族不会让此事不了了之的。”
黑袍男子并未理会她的威胁“那又如何,今日你二人死在此处,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干的。”
“前任妖君和族师可不是随便就能杀掉的,有嫌疑的只有仙族和魔族。你们不是天帝的人,仙族不会承认此事。可久虞是什么脾性你们没听说过吗?他能忍气吞声地背这个罪名?仙魔两族好不容易和平下来了,你想因为此事再次挑起仙魔大战吗?”知乐说了这一大段,脑子转得速度差点就跟不上自己说话的速度,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有没有道理,能不能让这两个人信服。但她气势不减,只是冷静地盯着这两个人,等待他们的答复。
黑袍男子不再争论了,他看了一眼白袍男子,白袍男子沉思片刻,退一步道“但你必须死。”
知乐无所畏惧,甚至点了点头“我可以死,一开始你要给我的瓶子里是毒药吧。倘若我中毒身亡,客九再传出消息,说我郁郁寡欢服毒自尽,便不会牵连任何人。”
客九怎么可能听得下去她这般胡言,他低吼道“知乐!”
白袍男子看向客九,惋惜着摇了摇头“看来族师不愿意啊。”
“他会愿意的。”知乐笃定地说完这五个字,回过头看着客九的眼睛,“因为你知道我活得有多不如意,我又有多不愿意这世间纷争因我而起。”
客九看着知乐的目光,怔住片刻,愤怒的神情逐渐转变,变得有些无助,有些心疼,有些自责。他看着知乐的眼睛,倏然落下泪来。但他没有退让,试图上前护住知乐“那你也不该就此死去!”
知乐将他按下“客九!”
“花知乐!你想让我一辈子受此折磨吗!”客九低吼。
知乐被他这一吼,气势减弱,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些,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啊,我只会牵连别人。”
客九心一抽,他沉默良久,放下了手中的剑。
知乐这一生苦难,总是碍于形式,被迫选择,被迫接受。
此刻还得被迫活着。
他不愿做这样残忍的人。
所以现在如果她真的这样选择,大不了等处理完她的身后事,他便去陪陪她,总好过看她在这世间日复一日地受折磨。
还记得初见知乐的时候,她还是个路也走不稳的小娃娃。
父亲去世后,不过半大孩童的他继任了妖族族师之位。他什么也不懂,先妖君便把他接到自己府上亲自教导。身上的担子很沉,所以他必须学得刻苦。
那时唯一能让他开怀的事,就是看刚学会走路的小知乐,跑两步便摔一个大跟头,然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看着她无忧无虑地长大,也不是没幻想过请求先妖君准许,让他与她相伴一生。
没想到知乐千岁时偷跑出妖界,被人界那小子先填满了心。
他也不再强求,只愿知乐一直无忧无虑。
她曾说客九,你是这世间唯一我可以无条件依靠的人了。
那他便一直做这样的人,直到生命尽头。
白袍男子感受到了客九的变化,他从怀中掏出药瓶扔给知乐。
知乐晃了晃瓶子,里面大约有五六粒药丸,她没有犹豫,打开瓶盖就要往嘴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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