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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号,刚好是深夜一点钟。
文楚楚还记得昨天夜里的吊死鬼,心中不安“今天会不会也出事啊?”
“说不准。”
徐清川迟疑道“不过……你们应该也发现了吧,‘墓地供奉’的试炼虽然已经完成,但任务进度并没有提高,仍然停留在。”
解决笔仙和吊死鬼后,系统都曾播报过进度,并让他们挑选分段电影的小标题。
这次却没有。
“墓地供奉这个试炼,要说难度,的确是最低的。”
白霜行颔首“我们只剩下最后一项‘追月”的试炼,主线任务却还有两个没做……”
“多出来的那个,会是和吊死鬼一样的怨灵吗?或者——”
文楚楚思忖片刻,双眼一亮“对了,收尾!之前不是讨论过吗?这三个试炼太过零散,拼凑不出主线剧情,而按照电影的模式,像这种单元故事,最后一幕很大概率是总结篇章,把之前的所有角色串在一起,解开谜题。”
徐清川“什么谜题?”
“不清楚。”
文楚楚挠头“也许……我们要先完成试炼,等见到百里大师,才能推进剧情?”
他们住在三楼,闲谈之际,已经来到客房门前。
正说着,走廊里突然响起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白霜行循声看去,是房东。
“你们回来了。”
微胖的中年男人慢悠悠从梯间走出,瞥见他们,憨厚一笑“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
“在商量试炼的事情。”
白霜行神色如常,回以微笑“百里大师怎么样了?我们专程来拜她为师,得知大师身体不好后,整天都在担惊受怕,很想去见见她。”
好一个担惊受怕。
徐清川默默瞧她,只见这人眉头紧锁,抿着嘴唇,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就很奥斯卡影后。
她都这么说了,房东也不太好表现出强硬的态度“大师身体不适,需要静养,等试炼结束,你们会见到她的。”
他一顿,像是为了转移话题,看向另一边的文楚楚,笑容憨厚“你们这两天被吓坏了吧?这小姑娘的脸,我看着惨白惨白的。”
文楚楚对这个古怪的男人没有好感,只简单回了句“还好。”
“夜里最容易胡思乱想,如果害怕,今晚不如让你朋友陪你一起睡。”
房东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事叫我。”
他说完就走,剩下的三人只能互道晚安。
关门前,白霜行不忘问文楚楚一声“今晚要来我房里睡吗?”
文楚楚红着脸摇头“不用不用,我胆子没那么小。那人也真是的,明明徐清川脸色最差,他为什么非说我很害怕?”
她说完停顿一会儿,看一眼窗外空茫的夜色,轻轻咳了咳“要不……还是一起吧。”
根据前人们总结的经验,白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情况下,鬼怪不会趁着睡梦杀人。
确认屋子里再无异常,白霜行把文楚楚带进了房间。很幸运,这是个平安夜。
第二天起床汇合,三人毫发无损。
“昨晚没事。”
徐清川松了口气“鬼怪没有突袭,而我们又剩下两个任务……一个是“追月”试炼,另一个,很可能就是主线故事的结局。”
“整部电影的主线,一定和百里大师有关。”
白霜行点头“完成试炼,我们就能见到她。不过在那之前——”
她顿了顿“你们不饿吗?”
一小时后。
“好撑——!”
走出拉面馆,文楚楚摸摸肚子“有种从恐怖片回到现实世界的感觉,活过来了!”
“我也觉得。”
徐清川说“你们觉不觉得,待在号楼里的时候,身边气压比外面低很多,还凉飕飕的?那儿是不是风水不好啊。”
文楚楚摇头“百里大师就是干这一行的,不至于住凶宅吧。”
这倒也是。
徐清川被她说服,若有所思。
白霜行听着他俩说话,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街道,落在某一处时,动作停下。
文楚楚和徐清川也听见声响,好奇看去,同时吸了口冷气。
不远处的一栋房屋大门敞开,从里面跑出一个小女孩。
小孩穿着单薄衣物,哭得双眼红肿,而在她身后,是个怒气冲冲、不断叫骂的男人。
“还敢跑!老子今天非要好好收拾你!”
男人口中蹦出几个粗俗的字句,毫不费力抓住女孩衣领,挥动右手。
在巴掌落下之前,一个瘦小的男孩迅速跑来,把女孩护在身后,硬生生接下这个耳光。
男人更气“小兔崽子,滚!”
眼看他又要抬手,白霜行皱眉上前,没想到刚刚迈步,身边竟掠过一道风一样的影子。
迅捷,干净利落,动作一气呵成。
那人小跑靠近,熟稔握住男人右手,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短短一瞬间,将对方的手臂反扭到身后。
骨骼错位,剧痛之下,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哇哦。”
徐清川呆呆看着那人的动作“文楚楚,这、这么厉害吗?”
白霜行……
白霜行“差点忘了,她是警校的学生。”
被文楚楚死死制住的男人怒不可遏“操,你干什么!”
文楚楚咬牙“你刚才又在干什么?!”
“老子教训小孩,你个臭娘们凑什么热闹!”
男人破口大骂,奈何身手不佳,被压制得动弹不得,想要反抗,差点挨上一记拳头。
之所以“差点”,是因为在文楚楚的拳头砸下之前,白霜行握住她胳膊,看了看两个小孩。
文楚楚马上明白她的意思。
两个孩子是男人的出气筒,她如果将男人狠狠教训一顿,对方肯定会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人渣。
文楚楚抿唇,松开手上的力道。
“怎么,还想打老子?老子告诉你——”
男人气焰更甚,脸红脖子粗,正在大喊大叫的间隙,几个戴着红袖章的中年阿姨匆匆赶到。
看样子是居委会。
“怎么又和人吵起来了?”
为首的女人上前几步“好了好了,你不是还要上班吗?”
她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话术和动作都极为熟稔。
男人仍旧骂骂咧咧,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临走时不忘瞪文楚楚一眼“要不是上班……别让老子再看到你,晦气!”
白霜行听着发出一声低低嗤笑,被徐清川困惑地看了一眼。
“他在给自己挽回面子。”
她语气很淡“这人打不过文楚楚,只能通过放狠话的方式,给自己增点气焰;至于上班,不过是他逃跑的借口而已。”
打那两个孩子的时候,他可没急着上班。
男人走后,为首的中年妇女如释重负,望向男孩红肿的侧脸“他又动手了?”
文楚楚皱着眉“那人经常打他们吗?”
她话刚说完,身边的白霜行忽然抬手,递来一张干净的卫生纸。
文楚楚怔愣一刹,反应过来后,用纸巾擦了擦自己掌心上碰过男人的地方。
妇女叹气“嗯,他脾气不好,你们尽量别和他起冲突。”
徐清川道“不能处理吗?”
“怎么处理?”
妇女苦笑“每次我们调解以后,他只会把孩子打得更凶。”
“和那种人讲不通道理。”
一个旁观的老太太摇了摇头“他受的气,只会变本加厉发泄在孩子身上。”
伤脑筋。
白霜行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个小孩。
她还记得,这对兄妹是叫……江逾和江绵。
妹妹江绵似乎被吓到了,眼泪止不住往下落,用力咬着唇,不发出声音。
江逾作为哥哥,正在轻声安慰,觉察到白霜行的注视,小心翼翼投来一道探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