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术着实吸引人,曲碧茜和进店的另一客人竟同时看上了眼。
那位客人看似与曲碧茜年岁差不多,身段也相当不错。
就是曲碧茜瞧着温顺些,而对方则骄蛮一点。
小伙计拦在两个人中间左右相劝,但双方均不肯退一步。
顾青黛赶快上前,本想说些奉承话,让对方成人之美。
可她才刚刚启齿,对方就把她给认了出来。
“这不是醒狮茶舍的顾掌柜嘛?怎么,来帮你姐妹一起对付我?这款料子是我先看上的,多少钱老娘都出得起。”
这位“老娘”立着一双明艳的狐狸眼,上下端详顾青黛一番,貌似想起了什么,又重新审视起旁边的曲碧茜。
曲碧茜毫不畏葸,“根本就是伙计先拿给我的,凭什么让你半道截胡?”
“老娘”霍地高声叫起来:“我就说瞧你这么眼熟呢,你不是桃园书寓里的姐儿嘛,叫曲……曲碧茜是吧?”
这话刚一吐出来,曲碧茜霎时就没了所有气焰。
她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她是姐儿没有错,但从来都是洁身自好的清倌儿。
可这时候去跟人家解释,怎么都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打人不打脸,顾青黛了然这是戳到曲碧茜的痛楚了。
“甭管我们是谁,出来买东西都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你是什么意思,价高者得喽?”
“不可以吗?”“老娘”交叉双臂,摆出轻蔑姿态。
顾青黛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不为难小伙计,只命他把绸缎庄里的管事之人叫出来。
小伙计哭丧着脸,一路小跑去后头请人。
俄顷,一个三十上下的白皙男子随小伙计一道回来。
他先是给顾青黛和曲碧茜规矩行礼,待转过身直接冲那“老娘”陪笑作揖:“钟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钟老板?
曲碧茜也终于将对方认出来,她附到顾青黛耳畔:“她应该是钟家大戏班近来最炙手可热的大花旦,钟伶。”
还真是个角儿!
“青黛,咱们走吧,那款料子我不要了。”曲碧茜自认争不过钟伶。
顾青黛推开曲碧茜,走到管事男子面前,当众诘问:“我就想搞清楚,在你们绸缎庄里买料子是不是价高者得?”
“当然不是!都怪这小伙计不知内情,其实那款料子是钟老板老早就在我们这里预定好的。”管事男子执意袒护钟伶。
顾青黛不疾不徐地作出反应,“原是这么回事,那好办,你去把钟老板的预定记录调出来,让我瞧一眼。”
管事男子愣了一下,“呃……”
“口头预定?那怎么能作数?”
“有的有的,我这就去给您拿。”
“哎,一个本子而已,何故让您亲自跑腿?”顾青黛横到他身前。
管事男子没法子脱身,只得打发小伙计回去取。
小伙计很快取了回来,本欲送到管事男子手上,却被眼明手快的顾青黛一把夺过。
她随意翻了翻上面的记录,“钟老板是在哪一天预定的来着?”
管事男子:“七月初一。”
小伙计:“六月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