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静了一瞬,紧接着便似凉水炸进油锅,霎时沸腾。
刚才还紧紧围在殿前的人群,像看到什么洪水猛兽,哗啦一下向后退去,只留下隋妃一人惊愕的站在门口。
“天啊!不说奸夫是个侍卫吗?怎么竟成了……”
“嘘!你快闭嘴吧!今日这事只怕难收场了,咱们还是躲远些,免得待会儿溅一身血!”
隋妃显然也认识男子,顿时花容失色,竟不自觉后退了几步,险些从台阶上摔下来。
幸得李婉儿眼疾手快,上前将她托住,隋妃拿帕子颤抖着指着男子,喉咙里咯咯作响,却根本说不出话。
相比之下,男子就淡定许多,不仅没有被捉奸的慌乱,反而从容的弹了弹被压皱的袍子,就差伸个懒腰了。
冷眼看过围观人群,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后敷衍的跟隋妃行个礼,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定格在了靖安侯夫人“母亲,好巧。”
静安侯夫人如遭雷劈,脸色比薛兰还要难看,待看清自己并没认错,立时扑上去朝他又撕又打。
“你个混账是不要命了吗?竟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你是想要了我跟你爹的老命啊!”
顾清悠听到众人惊呼就觉得事情不简单,她并不认识这男子,但看装扮,显然不是宫中侍卫,正纳闷的时候,听到他开口唤靖安侯夫人母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众人口中的奸夫,赫然就是长乐郡主的未婚夫婿,叶澜!
靖安侯夫人不止是生气,更多的是害怕,儿子跟长乐乃是皇上亲自赐婚,比铁板钉钉还要牢固百倍!
她知道儿子心有不甘,可也不能就此破罐子破摔,犯下如此大错!
玷污宁国公的世子夫人,还当众打了秦王府的脸,同时遭到两家记恨,便是皇后娘娘在这,恐怕也无法轻易善了。
其他人又何尝没有想到这点,从心里不禁开始同情薛兰。
顾清悠做出如此丑事,定然已经活不成了,长乐公主对叶澜势在必得,又最是记仇,怕不得将顾氏抽筋剥皮。
而顾氏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就怕秦王府不足以平愤,再把账算到国公府头上。
两家同为武将,各占据南北雄兵,若就此对上,朝中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一番分析下来,在场的人无不冷汗涔涔。
薛兰自看到叶澜起,便知道闺女在劫难逃,就算所有人都悠悠是被人陷害,以秦王府一贯的霸道作风,只怕也不会听任何解释。
她不禁后悔,早知今日,便是拼着得罪隋妃,她也不该将悠悠带来,以至于让女儿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事情已然发生,想到闺女还在殿中,一个人不知得有多无助害怕,薛兰心如刀割,只恨自己没能插上翅膀,飞到女儿身边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那是她捧在手心万般呵护的悠悠啊!
薛兰忍着窒息般的疼痛,跌跌撞撞冲进内殿,每一声呼唤都带着泣血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