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步填,宋恒业眉峰骤然蹙起。
论身手,步填犹在自己之上,出门之前他曾交代,不管找到证据与否,都要在鸡鸣之前赶回来,可直到东方晓白,步填都没有出现。
两人一起长大,情比手足,宋恒业担心他出事,便亲自沿着商定好的路线寻了过去。
他轻松避开客栈四周眼线,在府衙遍寻不着,便去了孟家。
步填应是已经得手,只是尚未逃出去便被发现,宋恒业赶到时,不见步填身影,孟家府兵正在满院子搜查,甚至动用了驻城守军,里里外外水泄不通。
担心步填被擒,他冒着危险摸到书房的位置,不想孟家府兵也非等闲之辈,立刻展开围攻,他双拳难敌四手,一边应对,一边还要留意着步填留下的暗号,堪堪在胸口中了两刀。
眼见天要大亮,再不离开当场就要暴露身份,他只得放下搜索步填,只身逃了出来。
他前脚刚走,宋知书便下令封城,随即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孟闫生性狡诈,待慌乱过后,应该很容易就猜测到国公府的头上,只怕这会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顾清悠给他用过麻醉,伤口果然不再火辣辣的疼,只能感觉到她小手微凉的触感在胸前小心摩挲,双眼专注在他胸膛,素手持着针线熟练的上下翻飞着,很快,一条巴掌长的刀口便缝好了。
她满意的看着细密而整齐的针脚,仿若未出阁的姑娘在欣赏自己绣的嫁衣,擦着额上的汗珠满意点头“虽不能说完美,但是洞房花烛的时候绝对不会吓到新娘子。”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宋恒业红了耳根,轻咳一声道“对了,方才少夫人说去夫人房中,可是有事要商量?”
顾清悠甩甩酸麻僵硬的双手,将针线伤药都收拾好,闻着屋里一股巨大的酒味,又稍稍开了窗户通风才道“其实也不着急,本来是是找你商量,既然要对孟家下手,干脆就玩把大的,想多搜集些他勾结朝臣为祸百姓的证据来着,但你既然受伤,这事就先缓缓吧。”
扶着窗棂的手一顿,她豁然回头“所以你是怎么受伤的?”
刚才慌了神,她竟然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对她的后知后觉并不意外,宋恒业稍微活动下身体,上药缝合之后感觉好了许多,便试着想起身。
顾清悠再次把他摁下“我看你那些药确实挺有效,现在伤口已经不再渗血了,只是回京的话肯定不能骑马,就跟着我和母亲乘马车吧。”
自顾自又念叨一番,见宋恒业始终没回答她的问题,追问道“对了,步填怎么也不在?他还没从上京回来吗?”
却见床上的人眉眼满是倦色,已然睡了过去。
也是,一宿没睡,还流这么多血,寻常人早就晕过去了,也就他体格强健,不仅撑着回来,还硬是挺到她把伤口缝好才睡着。
顾清悠放轻动作,将他换下来的血衣跟地上破碎的泥封打扫干净,又不敢乱扔,只能先包起来藏好,轻轻掩门退了出去。
薛兰遍寻她不着,还以为被孟闫给抓走了,见她带着做贼似的悄悄进门,抚着胸口道“恒业还未找着,你又跟着丢了,一个个想吓死老娘吗?”
“我正想跟您说呢,他已经回来了。”
顾清悠拿帕子洗了把脸,不见霜降等人,疑道“霜降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