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咏霖继续了解这件事情的内幕,得知赵眘在一次明宋战争之后,面对明国的巨大军事压力,一度打算承认南越国在事实上的独立,以此换取南越在军事上对他的支持。
甚至他还研究了南越国的国号,准备封李天祚为正式的安南国王。
他认为南越只要得偿所愿,一定会响应南宋的要求,不说派多少兵马吧,至少也能弄来一些物资补给什么的给南宋回口老血。
但是这个进程被明宋第二次战争打断了。
明军大规模南下,包围临安,下最后通牒,张栻遁入临安城内策动沈该搞政变,赵眘废了,南宋连自己的国号都保不住,安南国这个称呼也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直到如今,南越依然是南宋的法理领土,南宋官员不管承认不承认,都认为南越之地是中国郡县,而不认为是独立的国家。
苏咏霖为此感到很高兴。
“赵构虽然软弱无能,但是偶尔也会做一件好事,赵眘倒是个仔卖爷田不心疼的家伙,真要给他封了,我到时候还要费一番周折,可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周折了。”
苏咏霖接连推翻金国、南宋,也就在事实上接手了金国和南宋的法统。
不管自己内部怎么看待这种事情,如何解释革命和王朝更替之间的关系,至少当前看来,外藩小国都是以南宋法统继承者的身份来看待明国的。
既然如此,明国对待南越领土的态度自然而然也就继承了南宋对南越国领土的态度。
这是我的。
我拿回我自己的领土,名正言顺。
苏咏霖顿时感到这一波可操作性实在是太大了。
按照如此法理关系来看,他完全可以找个简单的借口就开战,完全不需要顾忌什么国际观感,我自己拿回自己的领土,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别人管得着?
你特么干涉内政啊!
一番思量之后,苏咏霖便在洪武九年的新年宴会上邀请了广州外国商人一起参加新年宴会。
新年宴会进行时,苏咏霖当场告诉占城国商人,说自己决定承认邹亚娜占城国王的身份,让他派遣正式的使节过来就可以了,自己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广州。
占城国的商人大喜,而苏咏霖的余光也发现部分南越的商人面色有变,不那么开心的样子。
国际政治就是这么个玩法。
想要世界上的盟友,想要势力范围,那就要主动出击,真金白银的砸进去,让人家觉得有利可图,跟着你这个大佬为你卖命有好处,才能获得实实在在的回报。
就算想要狗自带狗粮来投靠,本身也不能少了买狗粮的钱和大撒币的气魄。
总得让狗看到希望不是?
至少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苏咏霖打算充分利用邹亚娜作为自己撬动东南亚政治板块的支点,介入到东南亚局势当中,以占城国为重要盟友,对南越国形成南北夹击的态势。
高丽也好,日本也好,都在大明国的菜单上,现在填上一个南越,多你一个不多。
更美妙的是,这块土地本身就是中国的声明领土,从未放弃对它的主权声明。
苏咏霖的视线放在了那张他所钟爱的世界地图上,盯着地图上的红河平原一带,对这一带优厚的农业生产条件十分看重。
如此美妙的一块冲积平原,善加经营,完全可以成为国家谷仓,成为明国重要的粮食生产基地,反哺中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