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和河北的金兵很显然非常虚弱,是纸老虎,只是这个人把这个事实戳破了而已。
但是陈诚之和王纶却对这个称号很感兴趣。
就目前碎片式的情报综合来判断,这个苏咏霖是真的很能打。
光复军占据河北与山东这两块地盘也不是充话费送的,那是真的打下来的,小城也罢大城也罢,野战也罢,都是打赢了的。
金国也并非没有任何反应,也是进行了极力反抗的。
他的驻地在河北河间府,据说光复军从山东向河北进军的战斗都是他打的,他在河北把金军打的屁滚尿流,从而占据了河北,威胁燕云。
而由于当前光复军领帅赵作良是苏咏霖的老丈人,所以陈诚之和王纶一致认为赵作良的上位离不开苏咏霖的支持。
甚至就是苏咏霖帮助赵作良发动兵变,杀了赵祥,夺取了光复军的领导权。
“照这样说来,光复军眼下真正掌握实权的,搞不好并非是赵作良,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苏咏霖啊。”
陈诚之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了王纶:“光复军最早的参与之人,光复军第一名将,驻地河北,打败了河北金军德言,我感觉到,这个苏咏霖不是一般人。”
“看起来是有点名将的味道。”
王纶也放下了手里的文件:“面对金人,战绩是不能伪造的,金人不可能轻易放弃山东,更不可能放弃河北,只有被真正的打败,才会溃逃,否则,这个苏咏霖凭什么驻军河间府呢?
河间府,真定府,河北两大重镇,占据这两大重镇,只要越过雄州、霸州,就可以威胁燕云之地,这种情况下,金国不可能没有反应,但是他还是在河间府站稳脚跟了。”
“是啊,起事一年多,居然就能占据河间府这种重镇,此人恐有帅才咱们为什么到现在才注意到此人呢?”
陈诚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开口道:“此人既然可以在山东、河北多次击败金军,那么此番金军若南下,此人必然也会和金军殊死一搏,胜败还不好说吧?”
“咱们毕竟不认识他,也不知道光复军到底有多少军队,多么精锐,而且战阵之间,没什么不能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一切也只能等仗打完了再说。”
王纶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不过,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一次终于要对金国说个不了,真的,堂堂大宋,对蛮夷之国称臣,你不觉得心里堵吗?”
陈诚之愣了片刻,摇了摇头。
“德言,慎言,这种话不是官家乐意听到的。”
“官家不乐意听,我却必须要说,我不开心啊。”
王纶长叹一声。
陈诚之犹豫再三,也是长叹一声。
“开心就有问题了,可是眼下这种时局,咱们又能如何呢?大宋军队能打败金军吗?满朝文武能上下一心吗?还没北伐呢,自己人先打起来了哼!就这样也能北伐?”
陈诚之苦笑一阵,看着王纶道:“更何况,官家可能根本就不想北伐,之前那么好的机会,官家都不出兵,更别说现在金主可能集合数十万大军南下,不少人怕是已经吓破胆了。”
“唉”
王纶长长叹息一声:“国无良将,少良臣,何日才能光复中原,还于旧都呢?自明,你说咱们会不会和诸葛武侯一样,一辈子想着还于旧都,一辈子却都不能还于旧都?”
陈诚之听了,默然无语。
诸葛武侯,诸葛亮,一个悲壮的千古传说。
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是他一生的悲愿,也是他终究不能达成的目标。
南宋的人口状态军事实力远远强于只占有四川一地的季汉政权,难道也要从始至终都不能还于旧都吗?
陈诚之有很不祥的预感——
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从南向北完成天下一统的政权,所有天下一统的政权,无不是由北向南。
大宋,能打破这残酷的诅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