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冰河进门就把田氏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谁打你了?”
燕冰河鼻青脸肿,苦着脸道:“听说您在这儿,儿子立刻赶了来,母亲,我倒了大霉!今天本去给寒光买棋,可那得胜楼是个黑店,一下子坑了我五百两!”
没有他预想中的大怒,田氏淡淡点头,“就当破财消灾了。”
燕冰河还想让田氏给自己填上这个窟窿呢,于是开始扯谎:“母亲近日身体不好,我想买几件首饰哄您高兴,本来可以买金镶玉,结果却连个普通镯子都买不上。”
田氏这会儿脑子清楚起来,啐道:“你哪是给我买,你明明是想给林莺时买,好哄她回来,是不是?”
燕冰河还想往田氏身上扯,田氏已经跳开这个话题,“你告诉娘,脸怎么回事儿?”
“是……是长宁郡主打的!”
“郡主?她打你干什么?她嫁不了燕北辰拿你撒气?这都多久的事儿了,到今天才找你麻烦?”
“母亲,那郡主就是个疯子!她让我把杏雨交出来,交不出来就打我。那丫鬟不是早就放出去了么?怎么得罪了夜孟商?我跟她说府里没这个人,她偏不信,打得更厉害了……”
燕冰河突然闭嘴,田氏明显精神不济,目光也开始游移,说了也是白说。他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侯爷”,叫了声爹直接给跪了,“爹,最近邪门得很,您快帮我驱驱邪吧。”
“太吵了!”田氏突然开始头疼,她揉了揉额头,再也不听儿子说什么,扶着脑袋往外走。
燕冰河望着她的背影,更加憋屈了。
在旁边假装不存在的燕八默默给燕冰河点了根蜡。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章碧螺就知道了这事儿。夜孟商是个疯子,始终记着葆福的仇,当然,肯定也记着自己的仇。
不管怎样,以后出门都要小心才是。
自从进入开店的流程,章碧螺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次日一早,她先去得胜楼看李芸娘,芸娘的烧基本退了,吃了药正在睡。
章碧螺留下葆福照看,带上慧娘去衙门留书证,这个时期的断案讲究速战速决,当场就结了案。当街抢人者供认不讳,被判刺面流放,来旁听的百姓皆拍手叫好。
将慧娘送回去,李芸娘已经醒了,她这才知道女儿昨天遇见了什么,气得要跟那两个混蛋拼命。
章碧螺劝道:“你病还没好,就别折腾了。他们判了流放,你要是实在气不过,我帮你打听出发的日子,你堵在城外朝他们扔菜叶好不好?”
李芸娘点点头,“我准备一桶大粪,从头上浇下去,再准备两把刀,把他们扎成筛子。”
章碧螺笑道:“那你得好好吃药,快点儿好起来,要不然粪桶都提不动。”
“我可以雇人!”
慧娘在一旁弱弱地说:“娘,咱们没钱雇人。住店看病吃饭买衣服,都是婶婶拿的银子。”
李芸娘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脸呜呜开始哭,“三娘,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以前家贫,互相也不嫌弃,现在他辛茂林生意做大了,竟让原配做妾!我拉扯大的铁蛋,他要送给别的女人当儿子,我好好的慧娘,一下成了庶女,这上哪儿说理去?”
章碧螺正色道:“先别忙着哭,我问你,在青柳巷的时候,你是不是整天把那男的挂在嘴上,觉得他发达了你就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