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阎王摇控着无人机接近金铎的卧室窗户,之后回撤,再向前快速运动,形成冲力,可是,无人机刚回撤到位,却在空中莫名其妙地爆炸了。
活阎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十几秒钟后他突然清醒过来,抓起背包疯狂跳窜,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玉米叶子的沙沙声。玉米地里呈现一条颤动的波纹,就像轮船驶过的航迹。
活阎王一路狂奔,他没有听到摩托车的声音,这声音从月亮泡村的方向过来,驶上省道,先他一步往顺安城“司机之家”而去。
活阎王气喘嘘嘘地跑到存放电动自行车的地方,骑上车一路冲刺,出乡路上省道,他前后瞭望,黑夜四合,周围没有人也没有车,只有耳旁的风声和电机的蜂鸣,他心里稍安。
活阎王回到“司机之家”自己的轻卡厢货后边,虽然已是深夜,仍然有大货车出出进进。活阎王摇控放下轻卡的后厢板,把电动自行车骑进货厢里,急不可耐地关上了后厢板。
活阎王刚关上后厢板,距离轻卡不远处的一丛矮树后边,一个戴着摩托头盔的人站起身,左右张望了一下,抬起了右手,只听“扑──扑──”两声脆响,两只猩红的火苗闪过,活阎王轻卡厢货的油箱窜起火苗,火苗越来越大,烧成大火,随即轰然一声爆炸,轻卡被熊熊大火吞噬。
戴摩托头盔的人走向摩托车,发动了车子,摩托车尾灯闪烁了几个隐入树丛中。他没走正门,从北便门溜出了“司机之家”,北便门没有监控摄像头。
半小时前,他正是从北便门进的院,在此守株待兔多时了。
轰轰作响的大火把“司机之家”从沉睡中惊醒,人们穿着很少的衣服聚集在院子里,大呼小叫,隔岸观火,庆幸轻卡周围没有其它车辆,火灾不会秧及他人。
消防车到达后大火很快就被扑灭了,轻卡烧得只剩铁架子。人们在车厢里发现了几台融化的小型机器和一具严重炭化,几乎无法辨认的人形炭块,颅骨狰狞,牙齿裸露,左上切齿缺失,留下一个豁口。
第二天早上,顺安电视台的早间新闻播出这样一条短讯:本台消息,昨晚,一辆轻型厢式卡车在“司机之家”起火,据警方证实,有一个人在大火中丧生,遇难者身份不明,轻型卡车起火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傅彪没有看新闻的习惯,无论是早间新闻还是晚间新闻他都不看。即便不看新闻,这一事件在朋友圈儿早就刷了屏,傅彪也没兴趣,互联网上这样的消息太多,已经触不到人们的兴奋点。
然而,第二天下午,傅彪突然接到刘大哥的电话,说几小时后他要来顺安,活阎王出事儿了,“昨晚那场火……”。他跟活阎王的亲属过来接他回家。
“平安回家,万事大吉。”刘大哥语气郑重地说。
傅彪的心一颤。刘大哥话里有话,话里的话无非是:事已至此,希望警方不要追究死因,不要调查真相,不要找麻烦,让家属把死者遗体接回来入土为安,大家太平。
傅彪听懂了社会大哥的意思,他马上给宋军打电话,跟警方交涉宋军更在行。
顺安警方从轻卡模糊不清的牌照找到了车辆登记人,电话打过去,活阎王的老婆接了电话。“遇难者”的身分就这样初步确定了。
“活阎王死了。”这个消息在江湖传的飞快,不到一天就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刘大哥从朋友圈儿知道了消息,突然生出一种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