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就是诊室,屋内点上了两盏煤油灯,比外头已经暗下来的光线要亮上不少。
看了眼那从右眼斜到左脸的三条深深的血痕,杨大夫摇头叹气,这得有多大的仇怨下这么大的力气去挠?
不用他刻意夸大事实了,这伤口不仔细点,真的是能毁容的,他的药膏也未必好使。
“你这伤口要小心点,要是发炎了,可是会要人命的,我这里没有可消毒的药水,不能给你消毒。”
“你的脸也不是别处,我能弄些药糊给包起来,只能这么晾着,等结痂之初,就用上祛疤药膏,可惜我这里没有,你们看看去县城或者市里去买吧。”
从杨大夫叹气时,李广平心中就咯噔一下子,又听他这么说,心中实在是着急起来。
“杨大夫,李敏这种情况需要多少祛疤药膏?大概多少钱一瓶?还有那消毒药水可能买到?不消毒万一真发炎了呢?”
李广平的着急不似作伪,田静也不给他好脸。
“这时候,你着急了,早做什么去了?家中的狗疯了,就该拴上,放出来随便咬别人,别人不遭罪的呀?”
杨大夫用力咬牙,不让自己笑出声。
外头听着的人却哄然大笑。
李广平满脸苦涩,“侄媳妇,对不起,是我家教不严,让敏敏受罪了,我道歉,以后肯定约束好。”
“哼。”田静冷冷地哼了一声,“因为才进库山里几天,我就准备先以理服人,要是再敢到我面前或者我的家人面前乱吠,打残勿论。”
李广平点头,“好,下次,不管我家的谁,再敢招惹你们,你们只管揍,揍残了,我不会怪你们,还会感谢你们,残了,他们就老实了。”
李广平说的是真心话,他也觉得自家几个晚辈的性子,慢慢地在变化,仿佛高人一等似的,现在,听到杨大夫的话后,他很想立刻回去使家法了。
田静不管李会计是真心话还是官场话,她现在该关心的是李敏,“杨大夫,李会计问的,也是我想知道的,请杨大夫告知。”
杨大夫抬手摸着胡子,“消毒的药水,可以买些双氧水回来擦,祛疤药膏的话,你要去药店问问,她这伤痕太深,需要两到三瓶。”
双氧水?田静皱眉,“杨大夫,很多人对双氧水过敏的吧?”
杨大夫那混浊的眼睛陡然睁大,“你懂医?”
“我懂二。”自己的前世就对双氧水过敏,能不知道吗?田静催促杨大夫,“天黑了,请杨大夫快一点。”
“好吧。”杨大夫不在意田静这不客气的话,“不用双氧水就只能用紫药水和红药水,你觉得她这脸用了紫药水和红药水后,祛疤还能有保证吗?”
白废话了,田静心里腹诽,“还请杨大夫预估一下,祛疤膏要多少钱一瓶。”
“十块,”杨大夫伸出一根手指,“这是我预估的价位,上下浮动在两块钱左右。”
“那感谢杨大夫了,”田静对杨大夫道谢,转向李广平,“李会计,你先付我二十元买药膏的钱,我们先买两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