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匆匆，去也匆匆。</p>

周培毅带着小卓娅坐在从邓尼金堡垒向地面的火车上，不在车厢里，而是在车厢顶。刚刚，他已经教会了聪明的卓娅如何释放能力，抵御呼啸的寒风。</p>

他们就像是折腾了一天多时间，特意到邓尼金的堡垒最上层，偷吃了他一顿饭一样，就这么离开了。</p>

“所以说，好吃吗？”周培毅问。</p>

小卓娅已经学会了通过释放场能来制造空气屏障，但还是不太了解自己能力的作用。她一边勉力维持着防风的领域，一边回答：“好吃，但也，没有那么好吃。”</p>

“为什么没有那么好吃呢？”</p>

“可能是因为......我不饿？”小卓娅思考后回答说，“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很饿很饿，大人和小孩子都没有饭吃。过了好久，姐姐才带来食物给我们。我记得，姐姐带回来的是很粗的面团。她是从食品胶囊的前置工厂，抢来的半成品。很难下咽，很粘，但是，用热水泡开变成面糊的时候，暖暖的，甜甜的。”</p>

“那一次是最好吃的吗？”</p>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觉得，那一次记忆最深刻。”卓娅回答说。</p>

周培毅看到卓娅身体内的场能消耗过半，便代替她开始释放屏障，说：“好了，我现在接手，你来休息一下。”</p>

小卓娅从列车车顶稍稍退后几步，有些担心地看着列车周围几十米距离的地面，每次列车经过颠簸的地方，就有些不安地想要找东西抓住。</p>

“物理规律也是工具，想想办法，怎么用场能让自己坐得更安稳？”周培毅提醒她。</p>

卓娅点头，稍微思考了一下，很快就发现，只要自己把场能集中在手上，就能抓住光滑的列车表面，就像是握住把手一样。</p>

她正在学会如何使用场能，虽然她还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的能力。</p>

能坐得安稳，小卓娅就开始好奇别的事情：“坏哥哥，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p>

“我猜你是在好奇，为什么我没有对付那个叫邓尼金的贵族吧？”周培毅说，“明明我们费了这么多功夫，还要躲在货箱里潜入他的房间里，最后只是吃了一顿不怎么好吃的牛排呢？”</p>

“其实也没有不好吃的......”</p>

周培毅转过身，带着小卓娅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邓尼金堡垒，说：“你看，这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世界。一层一层，等级森严。最下面一层就是流民，是普通人。他们永远看不到天空，只能在生存线的边缘，艰难地遵循本能繁衍。</p>

“在城市里，那些只不过满足了温饱的市民，则会因为自己不是最下层而庆幸。越往上，那些人越远离地面，越接近顶层，也会越来越以此为荣，为傲。</p>

“等到了最高层，真正指挥着所有人，决定他们命运，却不是他们每日信奉的神明。那里只有一个得了病的，丑陋、佝偻，怕生的，蠢贵族。”</p>

小卓娅深思着，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