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诺亚大公国的首府佩斯特,一直是东伊洛波最中心的城市。这里的建设相比那些伊洛波大王国的大城市也不遑多让。依靠山脉的遮挡,佩斯特即便没有通体笼罩整个城市的保护罩,也能维持相当温和的气候,冬暖夏凉。潘诺亚大公国的首府佩斯特,一直是东伊洛波最中心的城市。这里的建设相比那些伊洛波大王国的大城市也不遑多让。依靠山脉的遮挡,佩斯特即便没有通体笼罩整个城市的保护罩,也能维持相当温和的气候,冬暖夏凉。美丽如同宝石一般的河流穿城而过,从高耸的山区进入平原。古代的东伊洛波人依河筑城,距今已逾千年岁月。很幸运,这条河流并没有像卢波的那些城市河流一样沦为毒水,尽管不能直接饮用河水,这里的风景依然美丽。河岸左右两畔,分别是佩斯特的右岸城区与左岸城区。右岸多植被,高大的城堡耸立其中,一般是大型贵族的家族住宅。穿过灯火通明的大桥,左岸的市民区同样繁华,星罗棋布的温泉是这里的特色,依靠温泉发展起来的各式市场也是热闹非凡。在进入主城区的无人驾驶缆车里,周培毅已经保持了很长时间的沉默。无论是这座陌生的城市,还是缆车里城市旅游观光局那些卖力展示的项目,都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德米塔尔和萨布利都是聪明人,至少聪明得恰到好处。他们很快准备好了周培毅所需的一切资料,包括所有能制作场能子弹的工匠,罗曼尼人能够排除掉的有所联系的匠人,已经最近一段时间并不在东伊洛波与中伊洛波地区的匠人。通过交叉分析,最终的名单被锁定,只有一位工匠有着充足的时间与精湛的技术可以制造这样一枚穿透了所有势能防御的子弹,而且有能力在子弹里嵌入足以破坏五级以上能力者器官的特殊套件,而他还停留在了东伊洛波地区,就在这潘诺亚首府佩斯特的左岸。“只有一个人。”到达了德米塔尔提供的地点之后,科尔黛斯用场能探测器探测了一番这间普通市民住宅中的情况。周培毅点点头,像一位普通的摆放者一般按响了门铃。过了比想象中还要久的时间,房门被打开。房间的主人,一位有些邋遢的老者带着他不经修饰的络腮胡子与蓬起来的灰发探出头来,有些失望地看向面前的年轻人:“知道这个地址的都是熟客,我不认识你。”周培毅拿出了德米塔尔的推荐信,将火漆上印制的罗曼尼纹章展示给他。老人有些狐疑,但依然将房门打开:“他也不是我的老客户,鬼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周培毅和科尔黛斯随着老人走进了房间,这间市民公寓的面积很小,至少作为一位工匠的工作室,实在是有些不够宽敞。走廊过道与客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原材料,还在未切割的状态,而切割与打磨的工具也随地摆放。房间里有两个卧室,一间房门紧闭,另一间老人的卧室也被改造成了工作间,除了一张放满了测量工具的工作台,到处都摆放着沾满了油污的打印台与切割机。周培毅随着老人在工作台边坐好,看着老人用颤巍巍的手给自己接了一杯水,而且完全没有给自己也倒一杯的意思。他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再次拿出了那枚子弹的弹头,轻轻放到了桌面上。老人看着他打开手帕,展示出存放在透明塑料袋中的东西。口径、大小、工艺,如此熟悉。老人的眼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他咽下还没来得及吞咽的水,低声说:“这是我的作品,怎么了”周培毅确认自己找对了对方,却没有想象中高兴。他把子弹推得离老人近了一些,说道:“不,这不是您的作品。但看上去,您认识它的作者。”老人冷哼一声,从工作台的架子上拿下来一个小盒子,在周培毅面前打开。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与周培毅手中的子弹一模一样的作品。周培毅还是摇了摇头:“这不是您的作品,老先生。它应该出自一位您非常在意的人,请您放心,我不会找他的麻烦。不过,如果您不愿意配合我找到他,他很可能遇到真正的麻烦。”“你怎么能判断这不是我的作品”老人问。周培毅叹了口气,解释说:“我确实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我来到这里之前获得了一些资料,我看得很认真。像这样的手工制作子弹,每一个工匠都有不同的制作流程,不同的制作习惯。比如说,打磨的顺序、角度与力度。比如说,冲压成型的金属质地、合金配比与冲压器的磨损程度。您的手在抖,这是因为您在长期冷热剧烈交替的工作环境里伤到了神经,产生了早期帕金森的症状。尽管您在拿起工具的时候会努力维持稳定,但我想,您已经很久没有制作一枚真正的子弹了吧”老人对他的说辞无可辩驳,把手里的水杯放下,看了看自己已经确实不能继续工作的双手,又看了看面前的年轻人,颤抖着问:“我凭什么相信你”“您不需要相信我,我也不会用什么东西去赢得您的信任。”周培毅看着那枚子弹,“您那位重要的人,制作、发射了这枚子弹,像您过去几十年一样,他显然也在做着类似的工作。只不过,我才应该是他的目标,而这枚子弹没有击中我,而是击中了另一位,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他死了是谁”子弹的质量对老人非常重要周培毅平静地回答:“她活着,所以您的孙子还有一线生机,海耶先生。”没错,周培毅在来到这个房间之前,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情报。独居的海耶老先生是曾经的潘诺亚杀手,一直受雇于潘诺亚的大贵族。制作子弹是他家传的工艺,而这门手艺,现在由他唯一的孙子小西摩尔继承。海耶沉沉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方在说的,并不是什么谎言。自己唯一的继承人,不仅失手,还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大人物。像他们这种人,要么一辈子给贵族效力从不失手,要么就彻底离开这个行业。看上去,他都没有做到。“我需要你的承诺。”老人无奈地,近乎恳求地说,“你会因为这枚子弹杀死我的孙子吗我需要你的回答。”周培毅只是回答说:“比起您的这位孙子,我更需要知道他的雇主是谁。这个问题,可以请您代我转达,我只需要一个答案。”老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