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区别还有很多。
当然了,如此一来,国有企业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简单的说,是衙门作风。甚至不能说是大企业病。因为,这些人在隶属上的问题,让很多人下意思将国有企业经营成衙门的冲动。
银行的问题,并不是银行一家的问题,而是几乎所有国有企业的问题。
这也是何夕抓大放小的原因之一。
但是即便如此,张友直依然有自己的焦虑所在。
张友直不知道,自己是商人还是官员。
虽然在朝廷新制中,张友直所部是归水利部,交通部,工业部多重管辖,很多事情上要听招呼,但是在钱上,每年要交给财政部。
本质上,几乎不管。只要钱。
更重要的是,张友直身上没有官身。
说自己不是官,他在管朝廷的企业,但是说他是官。但是他根本没有官职,也没有相应的政治待遇。
而这种不安,本来深埋在心中的。而今却不一样了,这些人在商场上本来低他一等的人,有了议员的身份。那么他们该怎么办?
议员什么特权,张友直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这是官身啊。官身啊。官身啊。重要的说三遍。
不要怪张友直这么在乎这个,即便是后世,很多老人觉得出息了,还是当官,哪怕是跑腿的公务员。
更不要说这个时代了。
即便再有地位,只要不是当官的。都不算什么。
好在张友直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他在何夕面前还是稍稍有一些地位的。于是,张友直直接来求见何夕。
何夕听了张友直隐晦的表达。
何夕不得不承认,议会这个制度。大抵有很多问题,但是现阶段是很能解决问题的。
近现代社会问题太多,决计不是一个人,乃至一个班子,闭门造车,就能将整个天下管理好的。特别是工商业科技发展等等方面。
这里的变化太多了。
变化太快了。
何夕这些年一直放在朝廷内部梳理,营造对南京的战略优势。
其他方面没有注意。很多地方就已经变成不一样了。
比如,国有企业的问题。
这不仅仅是张友直一个人待遇问题。
而是一群人的问题。而这一群是最了解工业化的人。
这一群人安排的好坏,就代表着大明政权的走向。
如果说,将这一批让按部就班的进入大明中枢,几代之后,大明中枢或许能理解工业化的思维,未来一个大英帝国的模式,应该是可以复制的。
或者说,德国第三帝国模板。
但是如果说,大明帝国强硬的拒绝了这一批人,甚至失去了对重要产业的掌控。那么将来大明朝廷,在资本力量下瑟瑟发抖,也就是必然了。
何夕沉思了好一阵子。
发现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办法。
而今大明中枢都是何夕安排的,是何夕的老家底。根本不可能更换,那是自己给自己掘坟。更不要说,何夕也不觉得眼前这些人有能力管理好天下。
何夕的学生们,虽然支持何夕的新学,但是本质上是大明士大夫的一员。有着士大夫们,视天下为己任的情怀。
虽然说,儒学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儒学本质上对中国还是有意义的。毕竟,在危机时期,
前仆后继,视死如归的人,很多都是传统思想的熏陶下的成长起来。
他们只是走错路了。而不代表本质上就是坏的。
而这些商人固然没有什么坚定的价值观念,其实本质上是唯利是图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过,这本质上是何夕接班人的问题,想来也是很远的事情了。
作为政治家何夕的正直盛年。
何夕将思绪拉回来,说道:「你不想要议会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