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门,唐小豪就看到唐琛那张严肃的脸:“爹,您怎么来了?”
唐琛直接进屋,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了床边的肚兜和绣鞋,目光自然落在了关上的帐幕之上。
唐小豪在旁边故作尴尬:“那个,我吧,你懂的。”
唐琛转身注视着衣衫不整的唐小豪:“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把姑娘带回家来了,你昨晚又出去了?”
唐小豪道:“对,我昨晚刚要睡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叫卖声。”
唐琛冷冷道:“叫卖声?卖身的?”
“爹,你怎么能这么粗俗呢?”唐小豪一脸严肃,“是卖药的。”
说罢,唐小豪拿起桌上的瓶子:“卖的就是这个‘顶天立地好男儿’。”
唐琛一把拿过瓶子,闻了闻瓶口:“这什么药?”
唐小豪思索了一阵道:“严格来说,属于活血化瘀消肿的,你也知道,当身体某个部位肿胀起来之后,会变得异常难受。”
唐琛冷眼看着唐小豪。
唐小豪继续道:“我听到那叫卖声很凄惨,于是就翻墙出去查看。没想到,我刚一落地,就看到了一个衣不蔽体的可怜姑娘。我原本想给她一些钱,可是姑娘想要自食其力,还告诉我,如果想要帮助她,就买下她的药,并且告诉了我这种药的神奇功效。爹,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轻易相信呢?于是,她就决定亲身示范,整件事就是这样,很合理吧?”
唐琛冷哼一声:“这种药怕不是加重肿胀的吧?你才年满十八,就吃上这种东西了?你爹我今年四十八,每天从早到晚都顶天立地!”
唐小豪立即道:“是吗?怎么做到的?我一直以为你这么大年纪,早就丧失了身为男人的基本尊严,我原本是想将这瓶药送给爹爹您的。”
唐琛抬手刚要打,床上就传来了一声猫叫。
这声猫叫立即吸引了唐琛的注意力,也让原本抬起胳膊要挡的唐小豪冒出一身冷汗。
唐小豪立即挡在唐琛跟前:“她在唱歌。”
“唱歌?”唐琛皱眉,“为什么?”
唐小豪只得继续胡说八道:“最近帝都流传一首很出名的歌叫《学猫叫》,她特别喜欢,没事就唱,为爱鼓掌的时候也要唱,不可理喻对吧?不可理喻那就对了,你也知道,我一直喜欢这种不可理喻,充满神秘气息的奇女子!”
唐琛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唐小豪,唐小豪只能咧嘴傻笑,汗如雨下。
与此同时,床上的吴天禄正缩在床脚,盯着不远处坐在那里歪着头看着自己的糖豆。因为吴天禄非常怕猫,所以,在刚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有只猫之后差点没当场去世。
唐琛没有再纠结床上到底是什么人,而是对唐小豪说:“跟我出去。”
唐小豪赶紧出去,把门关好,跟着唐琛来到花园中。
唐琛站定后,转身看着唐小豪:“昨天,在西门,你是不是让神都军的一个哨卫放进来了几个乞丐,为此,你还给了人家两个银龙?”
唐小豪心头一惊,知道肯定出事了,要不父亲也不会这么问。
所以,唐小豪直接道:“那些乞丐出什么事了吗?”
唐琛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告知,唐小豪听完后脸色沉下,很是难受,因为他知道,若不是自己昨天多此一举,那名哨卫也不会死。
唐琛看唐小豪满脸悲伤,也不忍再训斥:“以后你不要多管闲事,今天若不是那个哨卫一头撞死,恐怕我们俩已经被穆英豪栽赃了莫须有的罪名。”
唐小豪抬头道:“爹,昨天我在城外,看到那两个南荣家的人追着一个骑白马背双剑的青年,我后来听哨卫说,那青年还拿着铁甲卫的腰牌,而且,我还觉得那人特别眼熟,后来,我看到那群乞丐急匆匆跑过,我就寻思这其中是不是有某种联系,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让那名哨卫放乞丐进城。”
唐琛闻言,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唐小豪脸上,唐小豪直接被打傻了,不过他也知道这一巴掌是自己应得的。
唐琛指着唐小豪道:“你明知道有事,你不加以制止,反而让那群乞丐进城,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唐小豪低头道:“爹,是我的错,我当时没有想那么仔细,仅仅只是觉得那群乞丐很可怜,如果不进城,露宿城外,允许有危险,你也知道,最近城外有个杀人的疯子。”
唐琛气得双拳攥紧,险些就举拳要揍,但还是忍住了。因为此劫因唐小豪的善良而起,也因为他的善良化解,若不是因为他太会做人,那哨卫早就将他们父子卖了。
唐琛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能踏出府邸半步,在自己的偏院内反思。”
唐小豪只得低头道:“是。”
看着唐琛远去的背影,唐小豪心里很是难过,但又立即想起了身为乞丐头目的吴天禄。他很好奇,这群乞丐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们追踪的到底是南荣家的那两个人,还是那个持有铁甲卫腰牌的青年?
唐小豪寻思了一会儿,返回房间,见帐幕依旧关着,便轻手轻脚打开了自己另外一个柜子,从其中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药水倒了两滴在面碗里,然后端到床边:“快吃面吧,都坨了。”
帐幕被打开的时候,唐小豪发现一人一猫分别缩在床头和床尾,互相警惕着——一脸凶相的吴天禄蹲在床尾摆出了攻击姿态,满脸无辜的糖豆则是高举两只前爪战战兢兢的立在床头。
唐小豪分别看了看吴天禄和糖豆,随后问吴天禄:“你想对糖豆做什么?”
吓得半死的吴天禄道:“你应该问那只猫想对我做什么!”
糖豆直接蹿下床,抱着唐小豪的脚踝瑟瑟发抖。
见糖豆下床,吴天禄松了一口气,唐小豪顺势将面碗递给吴天禄:“吃面。”
吴天禄也实在饿急眼了,端起面就吃。
唐小豪抱着满脸委屈的糖豆,看着狼吞虎咽的吴天禄,在心里暗自算着毒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