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韦扶风与郑玥母女一起早饭。
饭后,郑玥母女离开。
约莫过去一个时辰,郑玥女儿回来,低语:“大舅父,我娘有病了,需要看大夫。”
韦扶风闲来无事,温和道:“我陪你们去。”
郑玥女儿嫣然笑了,愉悦的转身小跑离开了。
韦扶风三人离开客栈,走在贵池县街上,感观上,人气等同宣州,强过同江县很多,不过舒州治是怀宁县。
打听寻到一家医堂,大夫给郑玥号脉,告诉有孕了,又请入内让妇人查看。
韦扶风明白怎么回事,郑玥落在淮南军中,难免经历过糟蹋。
郑玥女儿的小脸阴霾,仿佛犯了错,低头摆弄白嫩手指。
韦扶风温和问道:“还不知你的名字?”
郑玥女儿抬头,偸视了韦扶风一眼,低眉顺眼的细语:“杨莲儿。”
韦扶风又问道:“你的家乡潼关华阴吗?”
杨莲儿摇头道:“奴婢老家洛阳城,弘农杨氏并非华阴为主,分布整个河洛。”
韦扶风点头寻思,洛阳城的藩镇之主张全义,早就归附了宣武军朱温。
弘农杨氏,传承悠久的大世族,时逢乱世,对于华阴与河洛的影响力,不知是否还能首屈一指。
“大舅父,玉佩能还给我吗?”杨莲儿突兀的小声请求,仰靥望着韦扶风。
韦扶风意外,愣怔一下,低头俯视,问道:“你母亲让你要的?”
女孩摇头道:“母亲没说过,玉佩是我的嫁妆,我的其它嫁妆都没了,玉佩是长辈给我的添箱见面礼,我一直戴在身上,大舅父应该不会在乎。”
韦扶风望着美人胚子的小脸,转念间相信,不是出于郑玥指使,小丫头的讨要,居然让他陷入为难。
“你让我想一下。”韦扶风轻语,扭头望向远空。
杨莲儿不解的望着韦扶风,大舅父不是穷人,一块玉佩,舍不得还给她?
韦扶风想的可就多了,合婚玉是一种姻缘信物,类同于另一份婚书,代表两个家族通婚。
事实上,待嫁女儿没有自主选择郎君的人权,都是长辈说了算。
例如韦扶风定婚十四娘,长辈一句话,十四娘就成了九娘的陪嫁。
同样道理,合婚玉被杨千蕊嫡母送给另一个女儿,虽然不是另行指婚,但却形成一个事实。
韦扶风不能无视这个事实,缘于他是王者,忌讳落下悔婚的名声,日后登基称帝,礼法属于稳固根基的无形利器。
悔婚意味着失信,韦扶风做了皇帝,杨莲儿听说之后,或许埋怨的告诉别人,当初我的玉佩被当今皇帝收去,不愿还给我。
富在深山有远亲,韦扶风平庸,合婚玉只是一件玉器。
韦扶风皇帝,合婚玉就是一件大家族联姻的信物。
......
郑玥出来,结论是打胎,吃养气血的补药,韦扶风不吝啬的掏银子。
回到客栈,韦扶风招呼郑玥跟随,杨莲儿回了自己屋里。
韦扶风关上门,转身里走,郑玥温柔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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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谢大人恩德。”
韦扶风摆手,说道:“我与你说一个事情,关于合婚玉佩,你的女儿想要拿回去。”
郑玥意外,轻语:“大人,玉佩没有了合婚意义,莲儿得到长辈赐予,佩戴多年,莫非大人舍不得?”
韦扶风说道:“非是舍不得,问题在于杨千蕊的嫡母给予,我不愿今时的疏忽,造成未来的诟病。”
郑玥听了不以为然,轻语:“时过境迁,大人何须多虑。”
韦扶风说道:“杨千蕊,杨莲儿,都是弘农杨氏的女儿,我不愿日后,承受弘农杨氏的悔婚非议。”
郑玥吃惊,望着说道:“大人的意思?”
韦扶风说道:“我们定下一个变通的婚约,玉佩我还给你的女儿,杨千蕊嫡母给予的见面礼,算作长辈指婚,你的女儿替代杨千蕊。”
郑玥美靥阴霾,驳说:“大人应当有了妻室,想要我的女儿做妾?”
韦扶风回答:“平妻。”
“平妻也是妾,俗称贵妾,真正的妻室只能一个。”郑玥不客气的反驳。
韦扶风说道:“我说的变通婚约,允许你的女儿另许人家,之后合婚玉还给我。”
郑玥愣怔,点点头,她只是出于维护女儿的抗争,没忘了沦落卑贱处境。
“我去取文房四宝,你唤杨莲儿过来。”韦扶风轻语,转身走去。
郑玥愣怔不解的望着房门,想不通这位大人的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