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杨端点头,娄殿邦他是信得过,这次出征渝州,他有意的调动韦氏和令狐氏兵力,守御鸭池河附近。
韦氏是播州七姓之一,与长安韦氏祖上有亲,虽然早就断了联系,但有可能为川南节度使通风。
杨端率领大军走过关隘,直扑溱州和南州,但他的目地是渝州巴城,故不会耗费时间的夺占两州,只会途径。
只要拿下巴城,大江以南的地域就是囊中之物。
渝州巴城,兵马使杜申龙,脸色阴沉的伫立在南城门上,双手扶着女墙,眼睛望着南方的天空,他的眉头紧皱,似乎与人发生了龌龊怨事。
杜申龙是李成刚的老乡,一个时辰前,接到了李成刚的密信,告诉他播州出兵四万来袭渝州,让他配合陷城,他心惊肉跳的陷入纠结。
在之前,李成刚亲自与杜申龙做过沟通,事成让杜申龙获得荣华富贵,任职仅次于李成刚的都知兵马使,杜申龙答应了李成刚。
只是事到临头,杜申龙又摇摆不定,感觉李成刚的作为是在引狼入室。
另外,杜申龙对于李成刚信心不足,当初跟随韦扶风夺取川南的五个杨氏旧属,只有李成刚愿意背叛节度使。
渝州城里,若说军权最大的指挥使,掌管白虎堂的冯柯。
军权最重的是王大虎,张天宇,潘知武,那三个指挥使掌管最强的狼风营,凤离营和豹幍营。
若是王大虎愿意合作,杜申龙毫不犹豫的支持造反。
不过话说回来,王大虎愿意造反,那他杜申龙就成了配角的配角,胜了获得不多,败了丧命。
杜申龙不满足眼下的待遇,川南军的兵马使只能获得俸禄,权力有限,甚至不如地方县尉。
而别的藩镇兵马使,都有着自己的属下军力,甚至是地盘。
杜申龙的心态患得患失,他不满现状,却又担心失去如今的一切,担心李成刚掌控不了局势,担心播州军陷城之后翻脸相向。
杜申龙纠结的权衡,萌生了告密的念头,若是先一步上告李成刚造反,播州军来袭,那他就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能够积功升任指挥使。
转念间又摇了头,出卖老乡建功,背负被鄙视的骂名,日后人憎鬼厌,不可取呀。
杜申龙转身看向城里,眼中的城内广大的看不见尽头,一片片的田地,竹楼。
最好的建筑是远方可见一座山寺,一座半截高塔正在建筑。
“守城的能战军力也就六千,四万播州军一来根本守不住,我难道死战不成,这是节度使贪婪造成的后果,注定了川南易主。”杜申龙眼神流露狠厉,做出了抉择。
思州沿河县城,一座竹楼内,田雯儿与兄长田云龙坐在兽皮上说话。
田雯儿俏脸儿阴沉,秀眉微皱。
“妹妹,这是家主的决定,你只能遵从。”田云龙无奈道。
“为什么是我?”田雯儿恼道。
“家主没有未嫁嫡女,只能择你出嫁播州,据说播州的家主嫡女已然在途中,两日内你必须启程。”田云龙回答道。
田雯儿默然,田云龙无奈又道“妹妹,播州杨氏事实上也是汉家,与你看中的楚瑜一样,不像我们历经数百年的扎根通婚,基本成为了洞溪人。”
“我喜欢楚瑜,之前也付出秘密帮助了他,我认为楚瑜比杨氏男人更值得出嫁。”田雯儿郑重道。
“别傻了,你违逆了家主的安排,就是田氏的叛逆,没有了田氏为你撑腰,汉家郎必然贱视了你,你不要指望汉家郎永远守信,在汉家的眼中我们是蛮夷,骨子里贱视我们,就像我们贱视奴隶。”田云龙一针见血的无情揭露。
“我去问父亲大人。”田雯儿挑眉道。
“不用去问了,父亲大人是不好开导你,才让我来与你说,父亲也是没有办法,他不能违逆家主的意志,而且父亲也觉得楚瑜不可信,难以长久善待你。”田云龙说道。
田雯儿颓然,田云龙又道“妹妹,你出嫁楚瑜最大的危机,规矩的不同,你很难适应汉家的规矩,身在汉家,你的陪嫁奴隶早晚会被夺走,如果楚瑜被你的媵奴媚惑,很容易翻身做主,你嫁去播州,那里的规矩与我们一样。”
“让我想想。”田雯儿烦躁轻语,起身离开了竹楼,田云龙看着妹妹背影,只能摇摇头。
田雯儿离开兄长居处,魂不守舍的归去,家主决定了让她与播州杨氏换婚,这个决定父亲也不能反驳。
田雯儿理解家主的做法,僚人族联姻是通好的真诚表示,僚人族最忌讳利用联姻实施阴谋。
杨氏与田氏的换婚,等同于定下一桩不可违的约定,最少在杨氏进攻渝州期间,田氏不但不能乘虚进袭,反而要适当帮助播州守御。
思州田氏能够成为僚人族霸主,靠的就是恩威并施,加上遵从僚人族的规矩。
田氏若是利用联姻麻痹杨氏而取之,后果引发诸多僚人族的不信任。
回到了自家居屋,田雯儿打起精神,若无其事的里走坐在兽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