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戴景斌一边含了一颗乌梅,一边靠在躺椅上说着话。
别驾刘瑜还没回话,一旁的司马李景奎便高声说道:“哼!皇子又怎么样?别忘了,这位皇子只是圣人的养子而已,根本不是沙陀种!再说了,这里是登州,不是洛阳,日后谁的差事不好干还两说着!”
别驾刘瑜哈哈一笑,说道:“李司马说得在理。别说此时登州已经是咱们三人的天下,就算那位皇子手眼通天,可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安相(安重诲)不是已经来信了吗,咱们就按照安相的意思办!”
“好!”
“好!”
三人议定便纷纷起身,一直等在周围的司功、司仓、司户、司法、司兵等曹参军纷纷起身赞同,众人态度极其谄媚。
别驾刘瑜略显傲慢的看了看众人,说道:“刺史始终不到,府衙的公务不可耽搁。今日有司田参军在城外等候就行了,其余人等各自回去公干吧!”
众人闻言当即领命离去,刘瑜、李景奎、戴景斌三人则是继续商议起来。
李景奎说道:“刘别驾,咱们也该想一想那位皇子如果动怒,咱们应该如何收场?还是要提前谋划一番的。”
刘瑜俨然是三人之首,此时沉吟了一番,说道:“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位皇子如果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登州是咱们说了算,他不会与咱们撕破脸的。更何况,他一个被圣人贬黜的落魄养子,能有什么翻山倒海的大本领?不用怕他!收场?没必要!”
戴景斌微微皱眉,说道:“可他毕竟是皇子,怕只怕有朝一日圣人消了气,又将其召回朝中,到时候咱们……”
刘瑜不以为意,笑着说道:“不必担心。如今朝中几位皇子争得很厉害,咱们这位刺史皇子,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甚至能不能回洛阳都是疑问!”
李景奎和戴景斌闻言大笑不止。
与此同时,李从燕率领大队人马抵达登州城南门外。
李从燕骑在马上微微皱眉,眼前刺史衙门里的司田参军满脸堆笑。
“刺史衙门的其他人呢?三上佐呢?难道他们不知道本刺史今日到吗!”
李从燕已经派快马提前通知了刺史衙门,按理说登州上下的官吏这几天应该员在城外等候。可是今日一看,整个刺史衙门竟然只来了一个人,这分明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是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李从燕虽然心中愤怒,但是脸色平常,司田参军见状也摸不准李从燕的虚实,不由得有些发怯。
李任、李魏二人则是怒不可遏,要不是李从燕在旁边约束着,二人恨不得将眼前的司田参军暴打一顿来泄愤。
吴从汉等人微微皱眉,显然对这种情况没有料到,王祖河则是一直在留意李从燕的表情,憋着劲准备在李从燕面前表现一番。
那司田参军叉手说道:“刺史莫怪,眼下城中事务繁多,登州刺史一职又空缺已久,所以衙门上下都很忙碌,总不能为了迎接上官,将政务耽搁了。要是荒废了政事,那就有负于圣人了。”
李从燕冷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登州刺史府的官吏都是如此吗?”
说完,李从燕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跑了起来,司田参军顿时吓了一跳,躲避之间直接扑倒在地,弄了个灰头土脸。
李任、李魏、吴从汉等大队人马纷纷跟上,众人直接进了登州城,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司田参军。
“这……”
司田参军愣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一名牙兵策马回来,刚要说话,便听那牙兵大声说道:“刺史有令:一个时辰之后在刺史衙门升衙,立即通知登州城内所有官吏前来议事,凡迟到、不到者,严惩不贷!”
别驾刘瑜府邸。
看着前来报信的司田参军,李景奎和戴景斌微微皱眉,二人意识到李从燕有些不好对付。
刘瑜看着二人说道:“你们不要多想,那李从燕不管怎么说也做了许久的皇子,一点脾气还是有的。此番这个下马威,就是要将李从燕的皇子脾气压一压,让他在这登州城内安分一些!”
李景奎点头赞同,此时也是横下心来,说道:“没错!安相权倾朝野,即便大皇子也要避其锋芒,何况这个素有仁德之名的落魄皇子?我就不信,李从燕这个被贬黜的落魄养子还能上了天!”
一旁的司田参军问道:“三位大人,只是刺史下了令,咱们要如何应对?”
刘瑜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好办,上官的命令还是要传达的,只是大家何时有时间前去,就要看大家自己的安排了。刺史仁德,会体谅诸位的。”
“喏,下官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