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妇,你还敢在本座面前现身!”
看到蛇母现身,太阴真人面容枯槁僵硬做不出表情,双目却现出浓郁无比的恨意与杀机。
“有何不敢?”蛇母发出一声不屑哂笑,“昔年你收留我这只刚刚化形的小妖,不过是图谋我体内的相柳血脉。我为求自保而借交合之际夺你毕生修为,便也算不上是恩将仇报。”
太阴真人沉默半晌,将语调放缓一些道“当初本座携重伤逃遁,又潜隐百年凭‘太阴炼形法’重铸金丹,本是立誓要教你形神俱灭方消心头之恨,如今却可以退一步给彼此一个机会——只要你将这小蛇妖让给本座,那一段恩怨可一笔勾销!”
蛇母脸上的嘲讽之色愈发清晰,用看白痴般的怜悯目光看着对方,嗤笑道“几百年来,你这老鬼的心机竟没半点长进。如此简陋的缓兵之计,也敢拿出来在我面前献丑!若被你夺了小白这丫头体内的白矖血脉修为大进,哪还有我的半点生路?废话少说,你我都拿定了这份机缘,只看各自手段如何罢了!”
他们当着许宣、小白和小青的面分说昔年恩怨,又坦陈对小白所具白矖血脉的觊觎之心,显然都未将这两个不成气候的小妖加一个凡人放在眼里。之所以只动口而不动手,除了顾忌彼此这老对头的实力,更多得还是担心那位从未有人能摸到深浅的宝青坊主人会插手。
“小青,答应我一件事。”小白忽地低声道,“稍后我拖住这两个人,你带阿宣到宝青坊内躲避。”
她虽然失去记忆,却并未失去素来的聪慧,在一旁察言观色之下,已隐隐猜到蛇母与太阴真人的心思,并迅速做出这决定。
“你休想丢下我!”小青变色喝道,“我们自记事起便在一起,当初结拜时立下誓约你或是忘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两姐妹,一颗心,一条命!”
小白知道难以令她改变心意,随即又将目光转向许宣“阿宣,你……”
许宣却是出奇地镇定从容,洒然笑道,“上天既然让你我相遇,便没有再将咱们分开的道理。小白你若信我,便只和我一起静观其变,稍后事情必有转机。”
他的信心自然来自身后的胡垆和程灵素,相信自己那干老子看上去虽不大靠谱,也总不至于拿干儿子的性命来开玩笑。
小白和小青都有些不解,但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好姑且信之。
如此一来,小青对许宣的看法倒也有了些改观。
见深藏于银杏林中的宝青坊那边始终没有动静,蛇母和太阴真人以为主人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于是不约而同地出手。
蛇母身后飞出两道暗金色光影,形如巨蟒似能无尽延伸;太阴真人头顶浮现一顶人皮为顶盖、骷髅为璎珞的大伞,绽放大片蕴含无边寒气的白光。
双方的目标都是居中的小白,顺便将许宣和小青也囊括在内。
他们都是成精的老狐狸,自然不会忘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教训,彼此固然要分出胜负乃至生死,却不会允许小白他们坐山观虎斗,甚至有机会捡到最后的大便宜。
对于小白出手时,他们尚留有余地,只求擒拿镇压;对于许宣和小青,则纯然是存了顺手灭杀之意。
眼见得那蕴含山岳之重的金光和透出冰霜极寒的白光便要落在自己三人的身上,即使修为大进的小白也自忖难道任何一方的一击之力。
但她仍决心纵使螳臂当车也要拼死一搏,哪怕能为许宣和小青多搏到万分之一的生机也是好的。
一声轻笑忽地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随即便有一男一女凭空出现在许宣身边,正是胡垆与程灵素夫妇。
“嘿,两位这般肆无忌惮地以大欺小,敢是以为我孩儿没有家长做主?”
胡垆身周凭空现出八口垂直悬浮的古朴长剑,随着他张手发出掌心雷震荡剑身,密密麻麻的无形剑气从剑锋喷涌而出,汇成八条汹涌洪流席卷八方,将金光与白光尽都割碎绞散。